大夫人突然一拍桌子，“啪”的一声：“还不跪下！”
颜明心头一骇。
这边杜妈妈已经踢中她的腿弯，颜明冷不防“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磕的发疼，大脑却异常清醒。
“大夫人，奴婢明给您问安。”
颜明恭敬说道。
大夫人方笑了，温和道：“起来吧，淑丫头房里的丫鬟向来懒散，没想到明你倒是个守规矩的，看来是我错怪了。”
杜妈妈见状，亲自将颜明拉起来。
杜妈妈道：“大夫人明理，向来喜欢本分规矩的人。方才把你当真其他丫鬟对待了。”
其他丫鬟对待？
这主仆一唱一和，一硬一软，无非是警告明，待会儿要老实交待，不然和其他丫鬟一样，颜明谢过杜妈妈，垂眸站到一边，静待问话。
大夫人手持茶盖，抚了抚茶水，瓷器相触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
“听说，你懂养颜驻颜之术，可有其事？”
大夫人问。
听说？听谁说，绿袖吧？
颜明本分回道：“回大夫人，不是什么养颜驻颜之术，只是奴婢老家常有些三姑六婆走动，混吃蒙喝的，常常丢一些稀奇古怪的说法，有的有用，有的不但没用，还会拖累人。奴婢伺候四不姐时，发现四小姐脸部有疾，私下和绿袖姐说了此事，绿袖姐便说这事是养颜驻颜术，让奴婢为四小姐医治，奴婢不愿怕医坏了四小姐，绿袖姐便打骂奴婢，所以奴婢便用三姑六婆所言，为四小姐医治。”
颜明诚诚恳恳地说道。
虽说的和事实情况有出入，但大致走向是一样。绿袖就是让她给四小姐医治，然后陷害自己。
大夫人与杜妈妈互看一眼，见颜明不像是在说谎。
杜妈妈又问：“那四小姐的脸，现在如何？”
颜明答道：“开始试的两个方子，不对，四小姐发了火，绿袖姐拧了奴婢，后来又试了一个，歪打正着，所以四小姐的脸好了。”
“好了？”
杜妈妈惊讶反问，竟然好了。
大夫人顿时不悦。
颜明点头：“是，奴婢怕绿袖姐打骂，怕四小姐责罚，熬了几个晚上，终于熬对了方子。”
再三强调自己是受绿袖和四小姐胁迫。
闻言，大夫人狠狠看向杜妈妈。
杜妈妈在大夫人面前吹嘘颜明如何聪慧，一点就通，是自己人，没想到颜明是看着明白，其实压根受绿袖四小姐摆布，没有立场。这下倒好，不但没能绊程淑兰一脚，反而让她的脸好了。
杜妈妈心下慌张。
当即要往颜明身上拧，准备好好教训颜明，让她认清现状。再做下一步打算。
这时，一个丫头进来，垂首说道：“大夫人，四小姐来了。说是给您请安。”
四小姐来了？
不但杜妈妈，连大夫人也微微吃惊。
程四小姐久不出门，连大夫人大老爷的面子都不给，今日竟然来给大夫人请安。真是稀奇。
大夫人开腔道：“请她进来吧。”
说着，程四小姐装容得体地进来，身后跟着忐忑不安的绿袖。
“母亲。”
程四小姐了个揖。
大夫人面带笑意，眼神却是冷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程淑兰的脸，没想到她的脸真的好了：“淑丫头，可算是出来了，身子可还好？”
程四小姐答道：“劳母亲挂念了，身子仍旧不好，脸有点痒，刚午睡起来，想找明，便听说明被母亲喊来，特意来寻。”
闻言，杜妈妈暗暗横了绿袖一眼。仿佛在骂，没用的东西。
绿袖心下一惊，步子微微向后缩，不敢抬头。
这时，大夫人接话：“不过是听说明通养颜之道，想让她帮我看一看。”
程四小姐笑：“母亲，她哪懂什么，不过是绿袖这丫头的功劳。绿袖与我一起长大，就数她最贴心，为着我这张脸，想方设法地治疗，这才与明凑巧治好了。”
“喔？绿袖倒是个能干的丫鬟。”
大夫人慢悠悠地说。
绿袖听的心中惧意加深，双腿发软，几次想跪下来，却不知是跪大夫人还是四小姐。
颜明站在一旁听着，默不吭声。暗道，四小姐做的很好。
程四小姐见大夫人暗伤，又问道：“母亲近来身子可好？”
大夫人笑：“年纪大了，难免有点小毛小病。”
“那女儿就不打搅母亲歇息了。明，咱们走吧。”
程四小姐道。
“是。”
颜明应声，向大夫人福了福身。
“慢着。”
大夫人突然开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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