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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直接退出石室，在离开前还特意将石门给关上了。来到花秀身边，白昼瞥了她一眼，道：“花长老，你的本分一直守得很好。”
一字一句让花秀立刻惊醒，垂在身侧的手蜷了松，松了蜷，长叹一声，她的表情已恢复以往的冷漠。
“走吧。”
现在的她只是圣火教六长老之一的花秀而已。
柳连枝跟在他们身后，眼神时不时朝花秀瞥去，关于花秀恋慕他们家圣尊之事，基本上其他五位长老包括两大护法在内都是知情的。就算花秀将这份恋慕藏得再好，还是让他们发现了一点端倪。
毕竟，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白昼三人刚离开，王怜花就朝戚青锋走了过去。此时，戚青锋已坐在铺着薄毯的石阶上，她似乎很累，眉梢间透着倦怠。王怜花来到她面前，那双明亮如星的黑眸直视着戚青锋。
坐在她身边，顺势想去抓她的手，却被戚青锋猛然避开，那反应就好像王怜花是什么毒蛇猛兽一般。挪了挪，拉开两人距离，戚青锋没有去看王怜花脸上露出的受伤神色。对上王怜花，绝对不能心软，她很清楚王怜花是个什么样的人。
“青锋，我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是兄弟之情，而是恋人之间的感情。况且……你也不能算兄弟吧。”
王怜花说着，将目光落在她平得简直不能忍的胸膛处。
若不是亲眼所见，若不是与她缠绵悱恻过，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戚青锋是个女的。
戚青锋的面色忽然间变得铁青。
王怜花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她就一肚子气。她装了二十一年的男人，除了夏颜，无人知晓她是个女的。这个秘密本来她就打算隐瞒到二十六岁的劫难之后，没想到还没到那一天就被王怜花用实际行动给识破了。
“青锋，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任的，一辈子。”
说着，朝戚青锋挨过去不说，还直接伸手将她给抱住。一双手臂牢牢将她抱住，就像怕她会逃跑一般，死死桎梏着她。“青锋，我不管你是男是女，是圣尊还是普通人，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想用自己的余生去爱你。”
王怜花说这话的时候，故意低下头，迫使她去与他对视。
瞳孔微微收缩，看着面前神色认真的青年，那一瞬，戚青锋几乎以为王怜花是真的喜欢她。那双有些上挑的桃花眼直直与他对视，眼底毫无波澜，一丝情绪都没有，她只是静静的，甚至过于冷静地与王怜花对视，她想起一年多前，西谷小镇上，青年挡在她面前替她受过时的模样，想起那之后，他重新回来时的虚弱。那时候，她是决定将他当做自己一辈子的兄弟。
可现在，他们算什么？兄弟？屁！套用王怜花之前说的那句话，哪门子的兄弟会滚到床上去？
王怜花知晓怀里的人从未对他有过任何想法，以前的他面对自己总是很冷漠，甚至过于生疏。自打西谷一役后，她对他的态度多了一丝亲昵，然而这一丝亲昵仅限于朋友和兄弟。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情感。
永安城内，对她做出不可饶恕之事的那个晚上是他最清醒的一个晚上，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再一次和她……
幼年时期的初遇，青年时期的再遇，注定了他们彼此要纠缠一生的。
他王怜花要的，也没那么容易放手。
两人直视着对方，半晌，只听戚青锋冷冷道：“放手，王怜花。”
王怜花摇头，道：“不放，除非你把我的双手折断。”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坚定和决绝。
戚青锋瞪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对我在执着些什么？王怜花，你不爱我，你比谁都要清楚。你，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
这回换王怜花瞳孔紧缩，他抱着戚青锋的双臂微微松了松。趁他愣怔的空档，戚青锋挣开他的怀抱，站起来，低头看着他，接着道：“我没爱过谁，却也知道什么是爱，王怜花，扪心自问，你真的爱我吗？”
“我对你，不是爱是什么？”
嘴角拧成一抹扭曲的笑容，他抬起头，看向低头看他的戚青锋，道：“那你告诉我，我对你的是什么？执着？对，的确是执着，没有执着哪来爱呢？青锋，我就是要你，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要的只是戚青锋这个人。”
眼底的阴郁和嘴角的扭曲让戚青锋忍不住倒退一步，这样表情的王怜花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果，你日后去找任何一个女人或是男人，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会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他的，谁也不能染指，只有他不要的，没有谁可以不要他的。
戚青锋：“……”眼前这个人，她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的。
就算是她的生机又如何？
那眼底的疯狂和阴郁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那是一双对戚青锋而言绝对熟悉的眼神。
曾几何时，她是见过这眼神的。
“无论你逃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就算你去了修真界，也别想摆脱我。戚青锋，假若有一天，你敢跑去修真界找别的男人或是女人，我会拼上这条命去杀了对方，就算是一介凡人，我也有能力拉一个下地狱。”
他的神情已经不再疯狂，而是冷漠如冰，那双眼底的狠厉让戚青锋再一次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王怜花的三观似乎比第一次见到他时还要扭曲。
戚青锋的拒绝在挑战王怜花脑子里那根越来越疯狂的神经，她越是这样，越是将王怜花逼迫到一个极致的爆发点。他要戚青锋爱上他，只有爱上了，他的游戏才能继续玩下去。
才刚开始的游戏，他不允许就这样结束了。
绝对不允许。
戚青锋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道：“一开始，我对你的印象并不能算最好。”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王怜花心中不断翻腾的暴虐跟着一起平静下来。“王怜花，我说过，你不是善类，从来都不是。若没有发生西谷一役，我对你或许不会有所改观，你以命相救我很感激，你所受的本该是我承受的，是你替我受了那个果。再见到你，我其实很开心你能活着，我想过很多补偿你的方式，可我从来没想过用自己来补偿你。你对我不管是执着也好，爱也好，终究只是满足你心底越发空虚，越发疯狂的占有欲而已。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所谓恋人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
王怜花喑哑着声音，轻问道：“那你知道所谓恋人是什么？”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需要太多的风风雨雨，只求一世安乐平凡。”
戚青锋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眼一直凝视着王怜花的。“我一直在想自己的未来，假如一切尘埃落定，我的未来是怎么样的。”
“是怎样的？”
王怜花的声音很轻。
“找个世外桃源，与所爱举案齐眉，有儿女一双，伴师父在侧……过着没有纷争的日子。”
那样快乐单纯的生活，她曾在太师父的海外仙山短暂的拥有过。虽然会跟白昼黑焱打打闹闹的，可那段日子的确比来到圣火教之后开心多了。
戚青锋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对未来的向往。王怜花见她不似刚才那么警惕，便扑上去将她直接扑倒在石阶上。那双漂亮的眼底酝酿着柔情似水，他对她说道：“若这是你所愿，那么我给你。”
低头，吻上戚青锋形状姣好的唇瓣上。“青锋，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接受我。”
唇缓慢上移，来到耳边，耳朵被他的唇含住，时而舔舐着，时而轻咬着，让戚青锋的脸腾地爆红。她抵在王怜花胸前的手一点点失了力道，绯色的红晕从脖子开始一点点向上泛起，直至耳根子也通红通红的。
见她似乎没有那么抗拒了，王怜花低笑道：“青锋，不要抗拒我，接受我。”
紧贴着戚青锋，在她耳边低喃着她的名字，声音中的暗哑透着一丝情谷欠，犹如蜘蛛丝，一点点蚕食着她的心房。
白皙的脸庞透着因情谷欠而染上的绯红，双眼中染上的一层水汽不似平时那般冷漠冰霜，见她再一次被他逼出绝对不会展现的脆弱，王怜花的心底是愉悦的。
手轻抚着她汗湿的发，看着她强迫自己不愿意沉溺于谷欠望而拼命挣扎的表情让王怜花笑了起来。
低头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王怜花将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青锋……”
戚青锋的眼底有片刻的失神，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又跟王怜花滚到了一起。放任自己，没有任何拒绝，明明不该这样的。若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的生机，她还会允许他对自己做现在这样的事吗？答案当然不是了，或许在永安城内，不，或许更早之前，她就不会与他有任何交集。
她也是自私的，利用着他，想要活下去。
他想要的是什么，她无从得知，可她自己想要什么，她却是真真切切，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她要活下去，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她的人生绝对不会只有二十六岁的，她也不允许自己只活二十六岁。
“王……怜花……”忽然，她叫了他的名字。
“嗯？”
鼻音有些重，透着一股子的缱婘倦意。
身体被一双手臂搂紧，温暖的感觉让戚青锋愣了愣。
想说什么，却在脱口而出之际改了话语。“……好困……”她说。
“那就睡吧，我一直在你身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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