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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啸在拾花石前看到沈复时,立刻冲了出去。
然而她拼命赶到的时候,琰与沈复的决斗已经停止。
沈复遍体鳞伤,半张脸和全身都是被烧伤的痕迹,看上去很骇人。
但琰的情况比他还糟,头上的血流个不停,只剩下微弱的魔气。
沈复抓起掉在地上的长颈葫芦,是芸娘为琰挡住了最后一击。
芸娘,是他几千年来,深如海、切入骨的失意寂寞中,唯一的慰藉与温暖。
“你是不想我继续错下去吗?可怎么才是正确的呢……芸娘,我到底该去向何方……”
沈复把青云牌放在琰的手边,握着长颈葫芦,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被夷为焦土的大地上,身为大乘后期大圆满修士的沈复,看上去也只有渺小的一个黑点。
余啸从他头上掠过,落在琰的身边。
琰已经服了丹药,一向淡定冷漠的脸上,嘴角扬了扬。
他把青云牌贴身藏好,道:“我和你一起去天级界。”
“那就拜托你了。”
余啸伸手去扶他,琰却一下子按住了这只手,用力将余啸拉入自己的怀中,跨入莲花峰中。
谁也没说一句话。
余啸感到自己的头脑和身体全部在真空中一般,仿佛漂浮在浮云之上,被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捕捉着。
两人回到南辉渡神界时,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余啸一双银灰色的眼眸顾盼有神,似笑非笑。
她把泽幻珠让给红鼎,自己住进了莲花峰中,单是为了看看烛气得时青时红的脸,都很值得。
“真是便宜你了,”莫伊漠调笑道,“红鼎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琰这几千年的修为和元阳,让余啸的修为一下子到了炼虚后期,红鼎再找点其他小麒麟的神魂就够了,不需要贡献出他自己的神魂。
“他那火麒麟,我还不想要呢。”
“余啸,我要走了。”莫伊漠突然说。
余啸点点头,“你要去找沈复。”
莫伊漠听琰说了沈复的事情后,一直很惆怅,身形都只剩下了一缕青烟。
“就你们这双修强度,琰的修为很快就能到大乘后期。有他在,打开建木根系的事情十拿九稳。红鼎会带你们上去,我的真身也会接应你们……”
“你不需要担心我们。”
莫伊漠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让余啸很不习惯。
“你去陪着沈复吧。”
余啸目送莫伊漠混入云中,朝泽幻珠走去,老远就听到风生遥的声音。
“嘟爷,余啸快飞升了,是不是真的?”
“别来烦我,没看到我在修炼吗!”
余啸回来后,嘟嘟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去找个女魔人。
他为了和余啸一起上天界,在红鼎的训练下修行,把这几千年修行的辛苦都补上了来,累得脱了形,几乎和风生遥一样瘦。
“这可是机密,你没到处传吧?”
风生遥看到余啸的眼睛,愣了愣神,看来传说是真的了。
“我和你商量个事啊,咱们俩能不能解除血契啊?”
余啸挑了挑眉,她还以为风生遥是来等着和她一起上去的。
“我们刚刚把汤谷神级界夺回来,好多事情没做呢,我还不能上去。”
在个人和家族之中,风生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家族,不愧是一只合格的工蜂。
“我花了好多灵石,欠了十几个任务,才弄到这个解除灵兽血契的法术……”
“哼,你可别后悔。”
风生遥解除血契后,觉得浑身轻松,拱一拱手走了。
余啸拿起一坛灵酒,准备回莲花峰,嘟嘟黑着脸挡在她面前。
“风生遥才元婴,他担心什么?”
“他是我的灵宠,修为没到也可以跟着我飞升,不过要以兽形上去。”
“你为什么不早说!”嘟嘟把手中的盘石丢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你又不肯血契。”
余啸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而且上面多危险啊,你修为高点,也能打一点……”
嘟嘟根本不听,迅速地划破了自己和她的手腕,完成了血契,叹一口老长的气,像是完成了天大的事情。
“你是不是傻,如果你不修炼,就得给红鼎——”
余啸话还没说完,红鼎捏着自己的肩膀走了过来,一眼瞟到地上的盘石。
“嘟嘟,你修炼完了?过来给我揉揉肩,苏白力气不够。下界湿气太重,我总觉得不舒服。”
余啸丢下绝望的嘟嘟,一闪身跑了出去,丢下一串笑声。
余啸回到莲花峰中,琰还在睡,姿势都没变过。
她在琰身边躺下,琰翻了个身,一条胳膊伸过来,圈住她的腰。
“外面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余啸闭了闭眼,面露微笑,“不过,很快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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