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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淡定地享受美食。
伊莎贝尔的厨艺可是受到了全家认可的最高水准，然而自从她搬来纽约后，布鲁斯就再没口福了，今天是难得的头一回，要好好珍惜。
布鲁西用生命在卖萌，祈求布鲁斯多看它几眼，撸撸它毛茸茸的大尾巴。
伊莎贝尔则盯着犯蠢的布鲁西，认真思考店里的招牌猫是不是该换了，换成哪只比较好。
嗯……蓝胖子就不错，性格绵软亲人，撸过的都说萌，完全不像布鲁西那么高冷难以亲近，只对某些人发嗲。
正想着，伊莎贝尔就感觉小腿一痒，她低下头，看到刚才她心心念念的蓝胖子不知何时溜了过来，正乖巧地仰头望着她。
“卡尔，”伊莎贝尔拍拍手：“过来。”
卡尔踩着旁边的矮凳当跳板，像一颗小炮.弹似的落在了伊莎贝尔的怀里：“喵。”
腿上一沉，伊莎贝尔一边揉着卡尔的滑溜溜的后背，一边在心里感叹蓝胖子果然名不虚传，比起布鲁西，这个才是真真正正的实心。
听到伊莎贝尔给蓝胖子起的名字，布鲁斯举着叉子的手一顿。
有那么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相当难以言喻。
“你新招了个员工？”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问：“有调查过吗？”
伊莎贝尔握住卡尔的两只前爪捏来捏去：“看了简历，还是个高中生，不用那么小心吧。”
布鲁斯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高中生……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能做很多事情了。”
伊莎贝尔的脸色微微一沉，这话的指向太明显，让她控制不住地想到了几个人。
迪克，提姆，和……杰森。
伊莎贝尔下意识抬起头，看向餐厅门口。
有个非常年轻的男人单手插兜，很随意地靠在门框上。
他长得特别英俊——
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有点像趴在纸盒里懒洋洋晒太阳的猫；
隐藏在纤长睫毛之后的瞳孔是漂亮的蓝色，明亮如同玻璃展柜中烨烨生辉的蓝宝石；
嘴角若有若无地向上一勾，露出一丝很容易令单纯女孩心生好感的坏笑；
身材挺拔，肩宽腰窄大长腿。
这是伊莎贝尔记忆中的杰森·托特。
似乎是注意到了伊莎贝尔看过来的目光，【杰森】一下子变得精神不少，不仅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还往前走了两步。
但也仅仅只有那精确的简直可以用尺子丈量出来的两步，两步之后【杰森】停了下来，他温柔地注视着伊莎贝尔，举起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安静”的姿势，轻轻一摇头。
“喵！”
一直专心趴在布鲁斯腿上卖萌的布鲁西忽然翻身站了起来，它警惕地瞪圆眼睛，耳朵轻轻抖动着，小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直勾勾地看向门外。
布鲁斯放下刀叉，用探究的眼神盯住伊莎贝尔：“怎么了？”
纤长如蝶翅般的睫毛微微一颤，伊莎贝尔的瞳孔在短时间不易觉察地急剧收缩了一下，随即她冷静地撤回目光，很快调整好情绪，等到与布鲁斯再度视线相对的时候，脸上只剩下了茫然和不解：“没怎么啊。”
在布鲁西“喵”出声的那一刻，伊莎贝尔眼中的【杰森】便如同微风吹过卷起涟漪的水面倒影般破碎得四分五裂。
客厅里的落地窗开了一半，窗帘轻盈地飘荡着，发出沙沙的低响。
“老板！”
楼下传来隐隐的人声：“我回来了——”
彼得充满了活力的声音仿佛是某种特殊的开关，令餐厅中几近凝固的气氛骤然一松，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平静。
伊莎贝尔抱着卡尔站了起来，她用四平八稳的声音说：“我去看看。”
如果不是伊莎贝尔起身时用力过猛，椅子往后挪动，发出了一声略显刺耳的杂音，布鲁斯差点儿就被她近乎完美的伪装骗了过去，当真认为她的心绪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了。
伊莎贝尔也明白自己放松得太早，最后关头露了陷，但事情已经发生，她顾不了那么多，也懒得掩盖了，干脆任由她哥随意纠结猜测去吧。
*
彼得懒洋洋地趴在柜台上四处张望。
他的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水，衣角和袖口沾了不少尘土，手腕内侧还有轻微的擦伤痕迹，仔细观察后感觉像是在哪儿跌了一跤或者跟人打过架。
伊莎贝尔从楼梯上走下来，目光正好掠过挂在墙上的时钟，便问了句：“怎么去了这么久？”
彼得离开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十五，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四十，从这里到希尔德酒店，算上往返和找车，顶多四十分钟就能走个来回，他硬是多走了一倍的时间，直到伊莎贝尔做好饭、布鲁斯快吃完了才回来。
“我……我车技不太好，”彼得目光一闪，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不敢开的太快，怕刮蹭了。”
伊莎贝尔的一辆车抵得上彼得在猫咖打工二十年的工资，他这么小心也说得过去。
如果他身上没露出其他破绽的话。
但心不在焉的伊莎贝尔完全没注意到那些细节，她就是随意一问，听到解释，也就没再多想了：“哦，没关系，你放心开，我上保险了。”
彼得：“……”
他乖巧地点点头：“好的。”
两人说话间，布鲁斯抱着布鲁西下楼了。
布鲁西向彼得投去了友好的目光，它还软绵绵地“喵”了一声，然后就从布鲁斯的怀里跳到了柜台上，和早就趴在那儿的卡尔并肩卧下，用一样的姿势歪着脑袋围观看戏。
相比之下，布鲁斯就显得不那么友好了，他气场开了一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用充满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彼得，眼神如刀子般从他身上一寸寸扫过，渐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是我哥哥，”伊莎贝尔敷衍地介绍了一下：“这个是彼得·帕克，我刚招的员工。”
彼得愣了一下，他微微睁大眼睛，很明显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以至于打招呼的声音都略显迟疑：“您、您好……”
韦恩先生——这个称呼彼得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既然伊莎贝尔有意没提，就说明她不太喜欢别人探究她的身份，彼得自觉为伊莎贝尔的员工，得跟老板立场一致。
布鲁斯微微一笑，握住了彼得的手，他的语气中流露出淡淡的赞赏：“你好。”
明明是夸奖，却让彼得头皮一麻，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看穿了。
这男人的目光实在是太危险，警告意味十足，他的蜘蛛感应都开始哔哔响了！
“你先坐一会儿，我送他，”伊莎贝尔看出了彼得的不自在，她毫不客气地扒拉开了布鲁斯的手臂，拽着他往外走去，边走边压低声音警告道：“都说了这是我的员工，你别吓唬他！”
“我没有，”布鲁斯嘴角一挑，勾出个古怪的笑：“这个孩子……有点意思。”
伊莎贝尔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被布鲁斯动敏捷地扶稳。
她回想起了多年前布鲁斯第一次对她说起这句话后发生的事情——第二天韦恩先生就把那个有意思的孩子收养带回了家。
从此韦恩先生就点亮了捡孩子的隐藏技能，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拾。
“等等，你想做什么？”
伊莎贝尔警惕地观察着她哥脸上的表情，试图寻找蛛丝马迹：“我要提醒你，他已经十八岁了，也不是孤儿。”
布鲁斯：“……我没想把人捡回去。”
伊莎贝尔呵呵，声音中充满嘲讽：“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