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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并不害怕记忆中这印象深刻的一幕，反正一年的时间里她断断续续梦到过无数次了。
与其说是恐惧，倒不如说是心痛和怨恨。
恨小丑也恨无能为力的自己，每梦到一次恨意就加深一层，反反复复在同一个地方下刀切，到如今已经变成了难以解开的心结。
伊莎贝尔抬起手用力按了按胸口，指尖清晰地感受到鲜活的心脏正在胸腔下砰砰跳动。
短暂的怔愣过后，她的理智渐渐回笼，重新主宰了思维。
虽然决定了要向前看，努力走出阴影，但如果有选择的权利，在下猛药和慢慢恢复之间，伊莎贝尔更喜欢后者，可以给自己一个缓冲的过渡。
可惜现实与理想从来背道而驰，不过没关系，这也算是个机会，被不可抗力强行推了一把，她就再没有后退的理由和余地，只能毅然面对了。
纤细的骨节依次收拢，伊莎贝尔攥掌成拳，缓缓转过身。
“站那儿发什么呆？”
穿着黑色套头羊毛衫的杰森怀里抱着个包装精美的巨大纸盒子，他歪头对伊莎贝尔笑了笑：“走了，去拆礼物。”
本来已经路过的迪克倒着退了回来，他伸长胳膊搂住杰森的脖子，惊叹道：“这么大的盒子！是什么啊！”
杰森被迪克压得被迫弯了腰，他皱了皱眉，嫌弃地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松手！”
迪克咧嘴一笑：“不松。”
伊莎贝尔愣愣地看着杰森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卷起袖子追着迪克满走廊地乱跑。
虚幻的空间随着她的回身悄然转化，冷冰冰的废旧化工厂变成了充满温馨气息的韦恩老宅。
站在化工厂里的时候，伊莎贝尔清楚地知道那只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但站在韦恩老宅里，她却开始神情恍惚，感觉周遭一切真实的过分，仿佛令人一脚踏回了几年前。
伊莎贝尔有些不知所措，她做好了直面惊风怒涛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迎接自己的竟然是无比和谐的日常回忆，这种感觉就好像打游戏时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抵达最后一道关卡，摩拳擦掌地准备开boss，结果boss懒洋洋连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把奖励宝箱吐了出来，然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懵逼，心情复杂，摸不着头脑。
还有点小小的庆幸。
听不到x教授的声音和提示，伊莎贝尔谨慎地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决定顺其自然。
既然梦到了就代表有一定意义，只要顺着走下去，总能发现线索。
就算什么都没有，苏醒后发现只是场单纯的梦……那也足够了。
仗着身高腿长，杰森终于追上了迪克，他冷笑着把大哥逼到墙角，在他的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下。
迪克四肢扑腾，夸张地喊道：“嗷！”
伊莎贝尔回过神来，她看了看打成一团的兄弟们，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走过去，转而去抱杰森放在地上的箱子。
箱子很重，伊莎贝尔第一次竟然没能抱起来，她诧异地一挑眉，加大了力气，这才成功。
“等、等一下！”
身后传来杰森的声音：“别——”
伊莎贝尔抱着箱子转过身，她目光深沉地盯着杰森看了片刻，微微一笑：“没事，你们打着，我把东西搬下去。”
“我们没有打架，”迪克揉着红了一小块的额头笑嘻嘻凑过来：“我们只是在闹着玩。”
杰森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他的说法。
“你把礼物包的这么大，圣诞树上没法挂啊，只能堆在地上了。”
迪克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箱子上：“送谁的？”
圣诞树？对哦，今天是圣诞节。
两年前的圣诞节。
低头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巨大礼品盒，伊莎贝尔终于从有些落灰的记忆里扒拉出了这一幕。
这个礼物……她非常喜欢的。
“反正不是送你的。”
杰森把礼品盒接了过来，径直朝楼下走去。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伊莎贝尔拍了拍迪克的肩膀，她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当然是给我的呗。”
迪克早就猜到了，但他还是要说一句：“偏心啊！他就送了我一本《小王子》。”
“《小王子》多好，”伊莎贝尔说：“读书使人进步。
”
迪克默默地换了个话题：“你送我什么呀？”
伊莎贝尔眨眨眼睛：“送你一箱牛奶，祝你喝了长高高，早日突破六英尺大关。”
迪克：“……换个话题我们还是一家人。”
客厅里被布置得非常漂亮，一棵巨大的圣诞树立在门口，树上缠着一圈圈闪闪发亮的七彩小灯泡，还挂着大大小小打了精致蝴蝶结的包裹。
布鲁斯正挽着袖子站在梯子上，把一枚金色的星星固定在圣诞树顶端，看到伊莎贝尔下楼，他对她招了招手。
伊莎贝尔回了他一枚飞吻。
伊莎贝尔走到树下，随便摘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放在手中掂了掂，感觉非常轻。
“我这个沉。”
迪克也摘了一个，他兴致勃勃地动手拆包裹：“肯定有好东西。”
伊莎贝尔不语，只高深莫测地一笑，接过杰森递来的剪刀把包装纸剪开。
当看清楚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后，迪克目光一亮：“苹果。”
他一边说一边张开嘴咬了一口红彤彤圆滚滚的苹果。
汁水饱满，甜香四溢，嗯，味道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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