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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兄娶妻碰上丞相嫁女,可谓是大周朝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喜事儿。于是乎,着急着拉拢各大柱国的光杆皇帝宇文觉便广发请柬,招各大柱国进京共享盛事。
得意忘形的脓包天子似乎忘了他那阿毓哥的未来媳妇儿原是他阿护哥的相好来着,这一举动无异于在位高权重的太师脸上碾了一下。
太师倒是大人大量没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在朝会上,像是一头不讲究的狼似得,叼了代父进京述职的杨坚小郎君一口。
戏多多的杨坚秉承一碰就倒的碰瓷大法原则,指着宇文护【你】了一阵子,【你】的俩眼一番径直倒在了金銮殿上。
这朝会一下,陈留郡公府世子爷被太师吓得当庭晕过去的消息宛若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京城,迅速取代了宁都王入赘独孤府的无稽之谈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
杨坚装模样倒下去的时候,宇文护嘴角抽搐了半晌,心道:真当我傻么?碰瓷碰的那么明显该不会是个傻的吧?我好像知道那只狐狸崽为什么不喜欢他了,感情是个傻子啊!
自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内幕的太师朝着差点儿成为自己半个爹的丞相投去怜悯的眼神,随后转身不追究碰瓷的杨坚。
而在独孤信眼里,宇文护那晦暗不明的眼神无异于挑衅,于是气急败坏的带着准女婿回了家,顺带着手联合旧部排挤新上任的哥舒。
杨坚在朝会上那堪称丢人现眼的表现自然引来不少人不满,曼陀那消失数日的奶娘又趁机凑了过来,不死心的对着自己奶大的姑娘叨叨叨个没完没了的。
待得她说的口干舌燥,曼陀才冷冷吐出一句话:“拖出去,打。”
还未等奶娘反应过来打的谁,便被俩身强力壮的粗使仆妇推了出去。她只一眼便认得,那俩是原先大姑娘屋里用的人。
“姑娘,你可是我奶大的啊!”
待到板子重重落下,奶娘才恍然大悟般嚎了起来。
“那又如何?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奴,卖了你也不过我一句话而已。”
曼陀并未出来,清冷的声音却宛若背后灵一般顺着脊背爬上耳畔:“杨世子乃府中贵客,是你这种下路子能随意议论的?哼!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你那宝贝崽子还在我手里呢,不想去烟花巷给他收尸,从今儿起就给我夹好尾巴做人。”
奶娘这才想起来,自打俩月前,自家姑娘以给奶兄弟寻了个私塾为由将自己最小的儿子接走。至今,音讯全无!烟花巷是什么地方,她能不晓得?自家眉清目秀的小崽若是进去了,能有个全尸横着出来都是菩萨保佑了!
般若在府中各院皆有眼线,自不会漏掉归燕居。
是以,宇文护那日去寻曼陀,她知道。今日曼陀动私刑将奶娘马氏重责三十杖,她也知道,自也就不会漏掉曼陀带走的那个十一岁的小崽子。
“姑娘家家的,怎还晓得那种地方?”
般若皱眉,听罢春诗汇总来的各院线报,有些不悦。这烟花巷是民间对勾栏的称呼,也做花街、钓鱼巷、温柔乡。府中老人都晓得,二姑娘的生母朱姨娘便是出自烟花巷的头牌花娘。
因着宇文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惊人本领,般若的眼线不敢靠的过近,所以压根儿没听见什么有用的。只晓得太师进去时手里拿着二姑娘的掩鬓,约摸是捡的。
般若虽是好奇那日他俩到底说了什么,分明被伽罗惊动的宇文护一脸戾气,缘何能转身就平心静气的跟自己妹妹聊了小半刻钟?
她有心要问,但一见曼陀那明摆着【我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说给你听】的表情,就自觉的将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
近在咫尺的问了也不会说,更别论宇文护了,他俩已经明摆着闹翻了。
曼陀重责奶娘马氏的事情,在般若授意下由几个抖机灵的小丫头子不经意间给杨坚漏了底儿。
“阿曼姐,听说你···”“刁奴欺主罢了!”
曼陀打断他的话,缓缓道:“如果是郑荣,打着要你好的旗号,叫你退了与我的亲事,向父亲求娶小伽罗或者长姐,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狠狠打一顿啊!”
杨坚刚一说完就明了了:“搞了半天,是那老东西在挑拨咱俩啊?阿曼姐,你可千万别信她!我这么做事出有因!”
许是怕曼陀不信,杨坚右手抬起、三指并拢便要发誓。“你这胡乱发誓的毛病又是打哪儿学来的?”
曼陀好笑般摇摇头,按下他抬起的右手:“傻子!你阿曼姐没蠢到那种程度,不过,你这障眼法连我都看得出来,遑论那位?”
“阿曼姐的意思是···?”
杨坚见她点头,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好半天才吐出心中不完全的猜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阿弟好悟性,那位现在不过暂时隐忍不发,你可是指望他能按兵不动一辈子?”
曼陀抬手,示意秋词端茶送客:“阿弟,看在你称我一声姐姐的份儿上,我给你个忠告吧。”
“愿闻其详!”
“有这胡乱发誓的闲工夫,不若好生想想如何才能在那位眼皮子底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曼陀说完便又勾起一抹笑来:“除非你一天不乱发誓就寝食不安,不然,这见了鬼的习惯,姐姐劝你还是趁早改了的好。”
“如此,阿坚先回去了。”
杨坚起身,端正脸色要回去,快要退出凉亭时转身道:“湖心风大,阿姊身子弱,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待得杨坚背影消失不见,曼陀抬手,斟满对面青瓷杯:“怎么?我多了个阿弟,是什么好笑的么?”
“一个胡乱发誓的傻子,一只心眼比蜂窝还多的狐狸崽,呵~有趣!着实有趣!”
从凉亭上一跃而下的,正是昨日朝会上一句话吓晕了杨坚的宇文护。
“你给那傻子出主意,让他对付我。”
宇文护落座,并未碰眼前茶水。“那又如何?送到嘴边的肉,你不吃?”
“猎物太蠢,味如嚼蜡,索然无味。”
“小狐狸,你阿姐若是晓得咱俩是同盟,会不会气的肺都炸了啊?”
宇文护忽然恶趣味的笑了起来,右眼现出一片湛蓝。“依我之见,为着一只鸳鸯眼的杂种波斯猫,不值得。”
翻了个白眼,似是为了回应那【狐狸崽】的称呼,曼陀那句【杂种波斯猫】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宇文护嘴角抽搐,原本大好的心情裂开一条缝隙,眼看就要分崩离析:“不知死活的死狐狸,你晓得自己说什么么?”
“这难道不是事实?”
曼陀伸手,抄起宇文护面前茶杯抬手就是一下:“清醒些了?就为了一个既定的事实,要跟人拼命?你是打算凭一己之力将这茫茫人世变成血屠地狱?”
“我···”“蠢货!”
放下茶杯,曼陀冷哼出声:“我还道自个儿是撞了大运押对了宝,哪里晓得是个志大才疏、扶不上墙的阿斗!就凭这一点就着的脾气还想跟般若斗?趁早歇了这心思回家奶娃去吧!”
自掌权以来便未曾受过这等屈辱的太师兜头怒火给这一杯温茶水浇了个透心凉,虽仍旧气愤这死的狐狸崽儿下手不留情面,但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既定事实。
要想斗倒步步为营的般若,光有天时地利远远不够,自己需要的,恰是按捺住骨子里那冲动的血性。
倘若敌人是沉着的,那想要赢得漂亮,自己,只能比对方更加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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