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莱亚？你还好吗？”
一离开电梯，萨姆就快步走到在身处一楼大厅内，孤零零站立在垃圾桶旁边的小姑娘面前，蹲下身检查起来。
天知道他们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那辆跑车后面，一直担心得要死。生怕她那个老爹，托尼斯塔克会生气揍她。
“她显然是好的不得了，这不还喝上了。”
后面跟上的迪恩，直接从正在喝乳酸菌的柯莱亚另一只手上抄过她抱着的所有零食，然后他把柯莱亚剩下那版还没开封的乳酸菌塑料包装撕开，连惯的又撕开铝盖，一口给灌完最后将塑料瓶丢进垃圾桶。
动行云流水般的连贯。
“干什么？我口渴了好吗。”
迪恩抬头就看到包括跟在旁边的克劳力和卡西迪奥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立刻微抬双眼不满的回瞪他们。
萨姆珉下嘴角，扭头就不再看这个哥哥，他牵过柯莱亚的手，唤回她盯着迪恩的目光，让柯莱亚看向自己。“你还好吗？”
“嗯，我做了个梦，梦到托尼说他是爱我的，他还跟我道歉，所以我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柯莱亚另一只手拿着上一版乳酸菌中的最后一瓶，看着萨姆用自己还沙哑着的嗓子对他说。“而且他还给我买了零食。”
她耸起肩膀，尽量让自己显得十分大度。
“好孩子。”
萨姆看着柯莱亚明明通红着眼眶却依旧如此表现的模样，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然后手掌下移就准备把她抱起来。
“我要卡西。”
柯莱亚及时出声，刻意不抬头看只是视线平移到卡西迪奥的米色风衣上，她保持着自己目光的位置，避开能看到克劳力脸的任何可能性。
“看，我就说她什么事都没有，还知道挑人抱是吧？”
一听柯莱亚说要卡西迪奥抱，迪恩立刻用手肘捅了捅刚站起来萨姆，这让萨姆忍不住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迪恩睁大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就说吧。
克劳力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冲着紧皱眉头的卡西迪奥促狭的说。
别看黑色英帕拉一直看似稳重，不近不远的吊在银色跑车后面，但实际上车内的这些家伙们，可一点也不冷静。
当时车上的气氛压抑极了，在银色跑车停下时，迪恩他们根本就坐不住，看起来是在讨论路西法的事情，其实每个人都看着前面的跑车车尾，仿佛随时就要冲下去似的。
当然最终，为天使的卡西迪奥被赋予重任，他隐去身形不仅去查看了情况，还多管了闲事。
让他们的小朋友做个好梦。
考虑到自己在迪恩车上短暂消失了一会儿，去多管闲事让柯莱亚做了个好梦的卡西迪奥有点底气不足。
他觉得小姑娘发现了。
卡西迪奥眉头锁死，低头看着柯莱亚的脑袋顶，他一只手微微抬起，却在对方主动伸手抓住自己米色的风衣衣摆时，又重新放下。
“好吧。”
卡西迪奥说，然后弯腰将柯莱亚抱起来，坐在自己一只手臂上后，由着柯莱亚将脑袋埋进自己的肩窝里。
卡西迪奥在环视一圈似乎从未像老妈子一样担心过的萨姆和迪恩后，沉默的转身就往电梯那边走。
“hey.heyhey”迪恩大步迈出一步，拦住扭头就要跟着卡西迪奥他们进电梯的克劳力，克劳力抬高双眉，看着迪恩，然后又微微侧头，看向已经按下电梯楼层，等电梯的卡西迪奥。
“你跟我们呆在一起，”迪恩看着克劳力，右手冲他指了指后又下翻手掌示意，“下一趟电梯。”
迪恩颔首。
“好吧。”
眼看对面的迪恩一副决定做好且不容更改的模样，克劳力抬高双肩的同时，将手从黑色的大衣口袋内拿出放在胸前用掌心对着迪恩，并且微扬嘴角示意自己的顺从。
“很好。”
迪恩收回自己的视线，扭头看到电梯门开后就率先抱着柯莱亚进去的卡西迪奥挥了挥手，他两边的嘴角同时上扬勾出真诚的笑容。
后面的萨姆也一样，尽管他没有和迪恩一样挥手。
卡西迪奥面朝大厅，看到那温彻斯特兄弟俩如出一辙的笑容后，目光放到克劳力身上，但他注意到卡西迪奥的目光后嘴角下撇，同时抬高双眉露出自求多福的表情。
卡西迪奥暗自做了一个深呼吸，在电梯大门合上的同时，他沉默的按下柯莱亚公寓所在楼层的数字按键，等待着这该死的门再次打开。
随着电梯开始上升，卡西迪奥感觉到柯莱亚环着他脖子的双手微微收紧。
“谢谢。”
他果然听到莱斯柯莱亚的声音，但出乎意料的是一声道谢。“但是太差劲了，卡西。如果想要做的不着痕迹的话，就不会是从开始都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而是，他会陪我，会相信我，会拯救我。”
“……抱歉，我只是想让你做个好梦。”
对于柯莱亚接着说出口的话，卡西迪奥沉默半晌，垂下眼侧头对肩窝中的孩子道歉。
“但是，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好梦，而梦境的内容，柯莱亚，那是由你自己决定决定的。”
道歉后，卡西迪奥又澄清了自己并没有插手过多的事儿。“你知道，我只遵从你的意愿，不会干涉你。”
听到卡西迪奥的话，柯莱亚下意识将抱着对方脖子的手又收了收，她在对方肩窝里磨蹭，用力将自己的眼睛不断往里压，直到那里传来一些疼痛。
“这是我的错，对吗？这是我的责任，对吗？我想逃避它们，但是，我爸爸告诉我他意识到我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去改变。”
“你的意思是，我希望他为我改变，我希望他做我的榜样，我希望……能够和他一样……我希望不是其他人，而是由我的爸爸来帮助我……”
“或许吧。”
叮的一声，随着电梯门打开，卡西迪奥紧了紧抱着柯莱亚的手，带着她往外走“但是，柯莱亚，你本身就是个好孩子，所以你梦到的，只是你的意愿。”
卡西迪奥走到黑色防盗门面前，将空着的手放到旁边墙壁上的指纹密码锁上，等到自己所在的这幅皮囊指纹被识别，听到咔的一声后，他伸手拉开把手将门打开带着柯莱亚走进屋子，并将柯莱亚放到地上，看着对方还红着的眼睛，弯着腰继续对她说
“你知道看不见我们对你是好的，但只是你的个人感觉。你的不安，希望斯塔克先生做你的榜样，是因为你下意识知道，你一直逃避是不好的。”
“就像你即使戴着眼镜，却还是会选择帮助别人，不仅仅是迪恩和萨姆，你还帮助其他猎人一样。”
“那是因为你知道，”卡西迪奥眉毛抬起的同时微微往中心皱起，蓝色的眼睛里透露着诚恳“你应该去帮助别人。不是为了想要有人关心你。”
“而这个，正是你和路西法不同的地方。这个，正是我愿意帮助你，陪伴你的原因。”
“你本质就是个好孩子。”
卡西迪奥继续鼓励似的往下说，肯定着柯莱亚的本心及其灵魂
“而那些东西，特别是你最常见的鬼魂，它们没有被死神带去天堂或者地狱，都是因为它们还有未尽的事，它们还有执着，它们迷失了。”
“你看到恶魔，死神，依旧行走人间，你看到怪物们隐藏在人类中，你的灵魂知道，这是世界的运转，这是平衡。”
“你知道这个，但是你害怕它们。萨姆和迪恩，包括我，都一直顺从你的意愿让你戴着眼镜逃避这些。
“萨姆和迪恩，他们终究是人类。他们有着人类的世界观，多数时候迪恩也会更加偏颇认为怪物就一定得死去。
但是你和他们不同。你和灵媒不同，和那些拥有超能力的人类也不同，和其他的生物也不同。
柯莱亚，你的能力不仅如此而已，你知道这个世界的平衡，你将来还会更明白。”
“你可以做的更好。这就是记录者。”
“我可以拯救它们？”
柯莱亚后退了一步，脱离了卡西迪奥的抓着自己手，她看着卡西迪皱起自己的眉头出言反驳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拯救鬼魂，他们会伤害我，我没办法对恶魔和怪物视而不见，他们也会伤害我。”
“如果每个人都想伤害我，为什么我要让别人知道我看得见？为什么我就一定得看到这些？”
柯莱亚垂立在两侧的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运动裤，转而反问
“记录者，你告诉我是记载所有历史，记载世界历史，他们是无所不知的伟人，他们拥有与众不同的能力。但是因为他们受够了这一切，所以离开了岗位。”
“那为什么我就要承担一切？为什么我就要不一样？”
柯莱亚反问着，鼻子再次发酸让她的声音染上了哽咽
“我只是想有个家而已。”
“……”面对柯莱亚的问题，卡西迪奥直起身子，他的眉头再一次皱起来，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可一时间却没办法回答柯莱亚的问题。
“柯莱亚，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意愿。即使命运，大天使的授意让丘比特撮合了你的父母，让勇士和记录者融合诞下你，为了让记录者重回岗位。
但是你就是你。
如果你觉得痛苦选择逃避，那也是你的选择。没有人会去干涉，你知道我们的父亲，上帝已经走了，他不再管这个世界的事情。
米加勒还在笼子里，路西法只是想着他自己，而其他的大天使要么死了要么毫不关心这一切。
没人会去干涉你的选择。即使是我也不会。”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做的更好，你远不止如此，不止是你目前能够看到真身拥有超凡记忆力而已。
但是选择权在你，你可以决定，你要做什么样的人。”
卡西迪奥看着柯莱亚面无血色的脸，斟酌许久最终仅仅选择说出自己的选择，他看着那双棕色的大眼睛，诚恳的告诉对方，她可以有别的选择，如同以前的记录者一样。
“柯莱亚？！”
乘坐后面一趟电梯上来的三人，一进屋子就看到柯莱亚距离卡西迪奥大概两步的距离，她珉着双唇面无血色的站在那里，攥着自己两侧裤腿的双手骨节泛白。
这次迪恩比萨姆的动还要快，他提高音量唤着柯莱亚的名字，同时大步走近她，蹲下身查看起来，同时不忘冲卡西迪奥大声囔囔“卡西？！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在确认柯莱亚没有大碍的时候，怒意在他的胸口蕴量，迪恩眉毛微微竖起，扭头就瞪卡西迪奥。
“我……”面对迪恩的绿眼睛，卡西迪奥一时不知要怎么解释。
“我累了。”
柯莱亚抢先打断了卡西迪奥想要说出的话，她伸手抱住面前的迪恩后，在对方肩膀上蹭了两下，将眼泪全部抹上对方的衣服，“带我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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