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些了?”
“嗯。”
金发青年打着哈欠伸个懒腰,血眸蒙上一抹淡淡水光,“但解封宝具还是不太行……这两天要靠你了哦?”
换上常服的迪卢木多在熹微晨光里温和一笑:“好。”
那瓦尔修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对他偏偏头:“还没来得及在周边走一走,一起去?”
像是早已知晓对方回应似的,话音刚落,邀请者便毫不停歇地转身离开了。迪卢木多略感好笑地三两步赶上他:“就在仓库周围,不要走远了。”
酒店被爆炸摧毁以后,新的据点便是这个位于新都偏僻之处的废弃仓库。那瓦尔修扫视着周围高高低低的烂尾建筑、水泥缝隙中顽强丛生的低矮灌木,不由自主地低落叹气:“真是……master对备用场所的挑选也太敷衍了。”
这么老旧又荒凉,一点都不愉悦啊。
“像是决策者自己也没有‘真的会用上它’的自觉。”
迪卢木多拨开一簇绿油油的叶子张望着,“再往这边走就要进山了,单纯从保密性的角度来说,是个可以放开手脚痛快战的不错场合。”
“是啊是啊,”那瓦尔修嫌弃地远远站着,没好气地呛他,“荒无人烟、乏味至极、废墟遍地,我最讨厌的几个因素差不多凑齐了,真是可喜可贺——”
拖着长腔的抱怨声戛然而止,迪卢木多不由回头看:“怎么了?”
他做一个噤声的手势,食指虚虚触着嘴唇,声音低若蚊呐:“好像听见了……”
金发青年抛下一脸懵逼的小伙伴,极其干脆地掉头跑开了。没有捕捉到任何异常声音的迪卢木多在“继续侦查”和“跟去看看”两个选项之间反复纠结,最终还是敌不过蠢蠢欲动的好奇心追了过去。
修半蹲着的背影出现在一堵斑驳残墙旁边,卡其色的风衣因为姿势的原因裹得紧紧的,勾勒出流畅的腰线。
他上身微微前倾,直白明显的兴味。迪卢木多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来,默默凝神打量着。
水泥墙拐角处的阴影里团着的小小生物,面对迫近的两人往角落更深处紧张地蜷缩起来,喉咙里响起虚张声势的咕噜声试图从金发青年的目光里躲开。带着斑纹的橘黄色皮毛枯草一般凌乱不堪,被污迹和尘土肆意涂抹得几乎看不出底色。
“它在发抖呢,”那瓦尔修伸出一只手去不怀恶意地逗弄着,“这么害怕还不逃跑,家猫吗?”
“不太像。”
迪卢木多看着他安抚着脏兮兮的猫咪,威胁的咕噜咕噜逐渐缓和下来,变成了带点鼻音的喵喵声,像个饱受惊吓的小孩子,“被原来的主人抛弃了吧。”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把外套脱下来包裹住这只一点都不可爱的蠢猫。小家伙在布料里不安地蹭动着身子,后来好像逐渐意识到什么似的乖乖趴在他胸口,睁大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真是聪明的孩子。”
唇角翘了翘,那瓦尔修站起身来把这意料之外的战利品展示给同伴看,“迪尔,看这眼睛是不是很像你?”
黑发青年不由眨眨眼,有些无奈:“我可以把这视为夸奖吗?”
“自然,”他笑嘻嘻地把轻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包裹抱回怀里,“我不是经常说你可爱吗。”
迪卢木多被对方的理直气壮噎了一下,略显狼狈地转换了话题:“……你要养它?”
“没想好。但是再放着不管应该很快就会死掉了,所以至少先喂点东西试试看吧。”
“修喜欢这类毛茸茸的小动物啊——”
小动物?
喵酱的血盆大口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红眸若有所思地盯着胸口半个手掌大小的猫咪脑袋。
差、差不多?
“嗯。”
他偏偏头,金发在耳边晃来晃去,“继续侦查?”
迪卢木多笑笑:“大概可以了,回去吧。”
一间废弃的仓库里,迪卢木多倚在柱子上静静等候着,怀里的猫咪饿极了似的拱来拱去。
灰尘在光柱里慢腾腾地飞舞着,他凝神倾听着隔壁屋子肯尼斯和索拉的动静,伸手在小猫委屈抽动的粉色鼻子上点了一下,声音轻得宛若自语。
“耐心点吧,他马上就回来了。”
感知的边缘猛然闯入了熟悉的气息,迪卢木多直起身来走到院子里,刚好碰见穿着白衬衫的金发青年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皱眉嫌弃的样子极其家庭主妇。
那瓦尔修快步走过来,分出一个袋子给他:“猫粮之类的。你先照顾着,稍稍等我一下。”
迪卢木多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过:“这要怎么弄……修你倒是说一声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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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进门去,把装着生活用品的袋子随意搁在地上:“master,现在感觉如何?”
躺在窄小的单人病床上的肯尼斯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来,右手五指举到面前试探性地曲张着:“……还好。”
身上裹满绷带的男子吃力地挪下床来,紧紧扶着床沿试图站起身来,却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坐了回去。肯尼斯一拳锤在被单上,愤怒地低声嘶吼:“怎么回事?!”
那瓦尔修站在墙边一语不发地看着,并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直到遭到御主的质问,他才轻声回答道:“您的身体完全被毁掉了。索拉夫人为您修复了内脏,而我的治疗技能也是有限度的,在您的要求下,优先恢复的是魔术回路,其他的部分可能无法全部顾及……但只要您魔术师的资格得以保存,其他损伤的治愈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吧?”
肯尼斯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焰来:“你的技能不是可以恢复‘原初’的状态吗?这算什么原初!明明就是你有所保留吧那瓦尔修!!!别以为我不知道,治愈的代价是削弱你的生命力吧,怎么,怯懦到不愿为主人献出生命吗?!别忘了,依魔法现世的servent之流,只不过是稍另类的使魔,为我取得圣杯的工具而已!”
从者无言地半跪下来,头颅低低垂着,滑落的金发遮住了表情:“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肯尼斯大人。‘侍者献祭’的对象本来就是限定的,因为契约的关系才能勉强用在您身上,而我的魔力又实在不足……”
“别再大模大样地说空话了,难道你是对我的策略有什么不满吗?”
肯尼斯一挥手把床边的铁支架推倒在地,上面挂着的输液瓶摔了个粉碎,“口口声声说什么忠诚,不过是无用的弃犬罢了!”
那瓦尔修肩膀微微一颤,头垂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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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卢木多在食盆里倒满了猫粮,偏头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小伙伴。
对方心情很差,差到吃饱喝足的绒球去蹭他的手都没有反应。黑发的骑士看着笼罩在低气压里的墙角,小心翼翼地发问:“怎么了吗。”
修抬起视线,血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他有点悚然:“修?”
对方慢悠悠回答:“啊,没什么。”
“……你说过,欲言又止很遭人嫌。对我也有所保留吗?”
“怎么会。一些无聊的胡思乱想罢了……要是迪尔的话,会被不值得尽忠的君主坑得很惨吧,毕竟你那么蠢。”
迪卢木多眼角一跳:“这么直白真的好吗。还有那不是蠢,是——”
“骑士道啊,我知道的。”
他懒懒换个姿势,“果然是前途渺茫……暂时失利就疯狂成这个样子,迪尔你说我是不是早打算比较好?”
“master责怪你了?”
“啧,拿我撒气而已。”
那瓦尔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倒是让我稍稍看清一些他所思所想呢……我若是现在才突然发现旧主难忘,会不会太晚了?”
他随即一顿,看着迪尔格外纠结的神色噗嗤一笑:“逗你玩的。”
“说谎。”
黑发的从者俯下身来仔细打量着他,左边耳垂上佩戴的耳钉折射出一抹微光。那瓦尔修伸手去碰,心不在焉地反问道:“何以见得?”
琥珀色的眸子里,积淀在底层的压抑情绪翻涌上来,澄澈的眼神逐渐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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