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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策马北上,回到漠北军营,刚到十来日,惜音寄来手帕,绣“一方锦帕与君知,横也丝来竖也丝”,叶昭贴身携带,视如珍宝。
军营生活平淡而惊心动魄,叶昭看残阳如血,狼烟又起,主动请缨出战,披坚执锐,斩杀敌军大将,少年名扬大宋各地,皇帝下诏嘉奖,叶昭爹爹叶忠拒赏,呈折快马回京谢恩,敌军分股骚扰各方,叶昭领军前去,驱敌三十里,皇帝封“威武将军”。
这日,叶昭和胡青正在大帐讨论下一步策略,秋水秋华跑进来,脸色奇奇怪怪,你推我,我推你,欲言又止。
“你俩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秋水从窄袖里抽出一封信来,“惜音姑娘来信。”
叶昭忙拿过信,见信已经被拆封,脸色一沉,“你俩越来越没规矩了,去你们老爹那领罚去。”
秋水主动认错,“再无下次,不过,将军您快看看信……”
叶昭预感不妙,展信一阅,脸立马就黑了。
信中道:阿昭亲启:自阿昭离去四五日,文正表兄便回城,道奉叔父之命,接家人前去漠北团聚。吾等甚喜,收拾行装尽数随其北上,但途中惜音多次与表兄交谈娘舅家事,其支吾半日,含糊其辞,前后矛盾。此人绝非我表兄。现叔母与惜音正暂停白鹿镇,其人多势众,望兄前来解救。惜音笔。
信封中还有一根发簪为凭证,叶昭拍案而起,“狐狸,你随我去白鹿镇。”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舅舅家有难。”
叶昭把信递给胡青,“秋华秋水,你们速往柳舅舅驻地,告知这个消息。”
“且慢。”
胡青读完信,叫回了秋水秋华,转向叶昭说,“将军,这个消息还是暂且不让柳将军知晓为好。将军可带一队亲兵,乔装前往白鹿镇,等把人救下,再说不迟。”
叶昭点头,胡青继续说:“杨文正是柳将军亲信,这次接家人北上,是否是将军的意思,还未可知,如果现在通知,若军中有杨文正的心腹,恐打草惊蛇。”
“狐狸说得对。秋华秋水,你俩去点几个人,跟我出发白鹿镇。”
两人领命退出帐外,胡青也跟着出来了,“秋华秋水,人不要太多,三五个,可靠机灵的。”
叶昭换上了便装,帐外却军鼓隆隆,这是集军的号令。
胡青跑了进来,“将军,敌人攻进大营了。”
“营前布有奇兵陷阱,怎会轻易进来?瞭望台那帮人是死的吗?”
“是从后山偷袭而来。人不多,但好像在故意制造混乱,恐怕是冲着粮草而来。我已让人看紧库房。”
“好。”
叶昭拔剑而出,见迎面而来的敌兵,劈头砍了过去,眼睛竟丝毫都不眨。
敌兵突然从后山撤离,叶昭领军追击至山谷处,便停止了。这里的地形微妙,若队伍进了山谷,敌人居高临下投掷巨石,万箭齐发,那就中计了。
回到军营,悉数清点物资损失,只粮草被烧三十袋,其余无事。
叶昭也来不及追究是谁的失职,派了人去守住后山上山通道,又整顿了军队,鼓舞了士气,回到大帐,已是黑夜,“狐狸,你留下,看着大局,我得去白鹿镇。”
叶昭满脑子都是惜音,有点手忙脚乱,“我离开军营,绝对保密,不准告诉我老爹。我爹知道就赖你。”
“老将军远在三十里外的总营,又没有顺风耳,怎会知道?再说了。你去救你媳妇,老将军不会怪你的。”
“老将军?你可别当他面说他老,急了会抽人的。”
两人说笑着,到了辕门,秋华秋水以及随行亲兵,都已换上了便服,叶昭临行时,嘱咐狐狸小心应对,便朝白鹿镇方向急驰而去。
次日清晨,叶昭一行人就到达了白鹿镇,镇子不大,加上杨文正领着柳家全家老小,不可能没人留意,稍稍打听,便可知晓。
“昨日午后,已经离开本镇,朝南边去了。”
“南边?”
怎么会朝南边去?
“奇了怪了,不是说去漠北吗?怎么改道南行?”
秋水不解地摸了摸下巴,看向叶昭。
“糟了,怕是惜音偷偷传信已被发现,杨文正才突然改道,恐有危险。”
叶昭立刻把随行亲兵分成四队,以白鹿镇为中点,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追击而去,自己朝柳舅舅驻地一路而去。杨文正心思缜密又诡计多端,他兴师动众地不可能没有目的,怕是以家眷牵制舅舅,动扰漠北战局。他到底是谁的人?西夏还是朝中政党?叶昭暗骂,她只知道沙场杀敌,对朝中政党关系和朝局,竟丝毫不知。
叶昭不敢再往下想,柳府满车妇孺,惜音容貌又如此出众,杨文正那一伙人会不会贼心不死,又起淫意,表妹外表柔弱,内心刚强,如真是面临失贞,会选择自尽,也不是不可能。
叶昭咬牙,满眼的杀意,哪还会冷静思虑,恨不得现在就把杨文正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快。踏雪已经跑得精疲力竭了,停在了一望无际的荒野里。
叶昭瘫倒在地,满眼繁星,手里抓着那一方帕子,竟流出泪来。叶昭铮铮傲骨,即使是刀斧入身都面不改色,此刻她感到了绝望,她是西夏敌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是大宋顶天立地的英雄,如果让她带军打仗,百步穿杨,独身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但现在是她一个人的战场,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强大,会心痛、愤怒、甚至,绝望。
叶昭取下水囊让踏雪喝,连夜赶路的她已经是满脸灰尘,发冠不整,眼睛却还炯炯有神。休息两个时辰,踏雪活动着四蹄,示意主人上马。叶昭继续连夜赶路。
果然,在白鹿镇朝北的宴林洲,叶昭发现了杨文正队伍的踪迹。地面上在朝阳下闪闪发光的是自己赠给惜音的虎啸匕首。叶昭拾起匕首,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往宴林洲直去,宴林洲已属漠北之境,半是沙漠,半是胡杨林,鲜有客栈旅馆,只有一家——宴林馆,是供来往旅客住宿休息、补粮喂马的所在。叶昭以前跟随父亲来过此地,熟悉得很,不禁把纠紧的心放松了几分。
叶昭偷偷潜伏进客栈,见杨文正队伍有十来号人,个个人高马大的,粗鲁的交谈让叶昭听见,心中暗骂下流,他们正收拾行装,喂马备粮,准备出发,却不见柳府家人。
正私下奇怪之间,突然身后一只手搭上来,叶昭防备心重,立马用力反擒,把那人轻易按在墙上,那人直喊痛,叶昭闻声惊讶不已,“怎么是你?”
来人竟然是胡青,他嘻嘻笑着,“来帮你救媳妇啊。”
“窗外有人!”
还不等叶昭说话,他们的举动惊动了杨文正的人。胡青忙把叶昭扯到一个隐秘之处藏身,一起讨论了营救柳家人的计划,狐狸主张智取:“对方握有人质,如果强取,必受制于人,我去把他们的马偷偷放掉,赶进沙漠里,他们必乱阵脚,到时看哪个房间有人看守,必是囚人之所无疑,将军就可趁乱救人。”
叶昭朝胡青竖起大拇指,“真卑鄙!”
胡青向叶昭眨眨眼,“就当你夸我,等救出媳妇,得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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