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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灵洞里一片耀眼的青白色光芒。光芒之中,啸夜的身体浮起在虚空间,泛着一层薄薄的青光。
天狼王在一只黑曜石的石板上坐着,双掌如莲花瓣一样张开,掌心上方,一颗黑色的石头悬浮着,微微上下跃动。
忽然,天狼王手腕连续翻动,双掌向前一推,将那块石头推向啸夜。石头一进入青白色光芒,便明显变成半透明的样子,再进入青光之中,就变得更透明了。等到挨上啸夜后心的位置,竟如水渗入大地一样渗入了他的身体。
天狼王依然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松懈。他口中默念有声,手指在空中划了几道符咒,十指轻弹,喝道:“出!”只见啸夜的灵体便像受到什么召唤一样,从他肉身中脱离而出。
暗蓝色满是星芒的灵体,像肉身一样紧闭着眼睛。灵体的右边,有一团颜色略深的灵气,火焰一样跳动着。那就是啸夜的灵核。
石头化成的“水”像一层膜一样包裹着灵核,缓缓转动。它想找一个地方渗进去,却找不到。
天狼王站起身,走到啸夜灵体面前,伸出手去。在他的指尖,有一滴鲜红的血被包裹在青白的灵气之中。
他略一调息,缓缓将手探入啸夜的灵体。因为受到外来的侵扰,灵体颤抖起来,但只有片刻,便又安然。因为天狼王将自己的灵气波动调得和啸夜的一样,很快便融入啸夜的灵波里。
那滴血像受到指引一样,向灵核飘去。天狼王抽回手,便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看着。
血融到了“水”里,“水”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它还是在流动,只是更快了些。忽然,它“察觉”到了灵核上一处极为微小的缝隙,于是便向那儿涌过去。只一小会儿的功夫,它便完全渗入进去,再没一点影子。
灵核开始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仅仅四个呼吸的时间,它忽然放出一种独特的光芒,虽不耀眼,却足够让人为之心惊。紧接着,啸夜的灵体剧烈地颤动起来,甚至灵气也忽聚忽散,让人担心是不是会因此消失无踪。
天狼王紧张地注视着这些变化,两颊的肌肉微微颤动。
他的血有引导作用,可以帮助修复啸夜的灵核而没有任何不好的反应。但是他用来修补灵核,用来提升啸夜灵力的东西,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用来修复的石头,就是凝聚着枭族元族之力的石头。
它因为某种机缘,一直在天狼王这里。而且,这石头本是一大块,却在失落之时被分开成了两小块。一块,成了被啸夜得到的破天石,另一块便被天狼王收藏。
被啸夜得到的那块石头,后来融进了青影的身体;这半块,如今便被天狼王修补进啸夜的灵核。
虽然本就属于啸夜,但它能不能被啸夜的灵体所接受,和它无碍地融合在一起,却是说不准的。如果融合不好的话,弄得灵体飞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如今看着啸夜的灵体痛苦不堪地又聚又散,天狼王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虽然当时是好心相帮忙,也不得不说“没问题”之类的话,但若是帮了倒忙,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青影。
好在这个洞里有无数奇珍异宝,也有不少可以帮助凝聚灵气,维持灵体不散。所以,啸夜的灵体虽然不时出现危险状况,但还不算很厉害。
他的灵核在不断变着颜色。从深蓝变为蓝白,再变为更浅的蓝;忽然再回到深蓝色,融满星光……每一次变化,都和着灵体的聚聚散散,最终……
稳定下来。
天狼王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也终于放下了。他的灵体还不能马上醒来,但经过一个周天的恢复,应该可以恢复如初。
天狼王重新划咒,将啸夜的灵体送回肉身之内。然后,他便焚起镇魂之香,熬制安神调养的汤药,准备其他可以帮助啸夜恢复灵力的丹药宝物,只等他醒来。
阳光斜射进洞中的时候,啸夜睁开了眼睛。
香已燃尽,只有残留的味道还缭绕未散。
闻着那香味,啸夜觉得心旷神怡又慵慵懒懒。本来不该同时出现的两种感觉竟同时出现,他觉得很奇妙,也有点好笑。
一张石桌上放着一碗药。药的旁边是一只黑色的石盘,上面摆着些好多他都叫不上名字的神草和果实。啸夜觉得那是为自己准备的,但天狼王不在,他还是没有动。
他站起身,感到浑身舒泰,甚至比之前力量还要更充足一些。
“天狼王为我做了什么?”他暗自想道,伸出手握出一团小小的灵气。
较之从前,这灵气有了一点变化。依然是深蓝,但微微淡了一点,星光却多了许多。
那星光本是啸夜在修炼时,从天上的星宿和月光中吸取的精气,凝结了夜的精华,很是珍贵。正是凭了这些星月之精,当初他在非想天的时候,才能以太阴之芒的境界而具有太阳之芒的力量。
“多了什么?”他凝视着掌中小小的灵球自言自语。
洞外传来一声长啸。啸夜收起灵气,好奇地走出洞去。东边不远的山峰上,天狼王站在至高之处,长发在山风中飘扬。他身边蹲着那只巨狼,毛发一样在风中飘动,张开嘴正向那轮红日长啸。
“只见过苍狼啸月,还没见过啸日的。这家伙也真够怪的!”啸夜笑笑,转身想回洞中。那洞里的宝贝真多,还真有点触动他的好奇心了。
就在这时,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了,变得不再流动自如,而是像成了谁的呼吸一样,一起一伏,动静有致。渐渐地,啸夜觉得,那频率和自己的心跳、呼吸也渐渐融为一体……不,或许反过来,是自己和周围空气融为一体也未可知。
他再次望向天狼王,见他已经坐了下来,虽看不甚明确,但还是能分辨出他肩膀一上一下,胸膛一起一伏,正在吐纳呼吸。而那频率,和这周围的空气正是相合。
啸夜心中一动。天狼王说他和魔界是一体的,难道这就是其中的法门所在?将自己的灵波和魔界的波动变成一致,通过自己灵波的变化来控制魔界的变化。不知是不是完全的法门,但肯定是其中一个诀窍。
“可笑,怎么会想到那件事上去了?”啸夜想起天狼王托付给自己,而自己还没有答应下来的事情,不由微微一笑。
他转身回到洞中,想看看这座洞里究竟有什么好东西。他刚拿起一支长得像骷髅人形的木棍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天狼王的声音:“放下!”
啸夜微微一怔,听话地把木棍慢慢放下,回过身去。
天狼王站在洞口,脸上无喜无怒。他拍拍狼的脖颈,狼听话地跑向自己的窝里卧着了。这时候,天狼王才走向啸夜。
“药你没喝?那些东西也没有吃?”他看看桌上的东西,淡淡问啸夜。
啸夜道:“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给我准备的,所以就没有动。”
“嗯。”天狼王点点头,“那是给你准备的,喝药,吃东西。然后打坐,运功。”
啸夜想了想,一言不发地走到桌边按他说的做了。
“感觉如何?”天狼王问,在一张铺了千年雪豹皮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药苦得要命,这些东西也不好吃。嗯……就这果子还不错,酸甜可口。”啸夜如实说。
天狼王嘴角轻勾,道:“我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这个……我还没……”啸夜想说“我还没什么感觉”,却忽然被一股滚烫的灵气流涌得浑身难受。
“唔……这是什么……感觉……!”
他用手捶着灵核所在的位置,大口喘息着,脸憋得通红泛紫。
“啊!”那种烧灼感越来越强烈,他觉得灵气翻滚不息,浑身血脉也是快要贲张开了,甚至皮肤都要裂开了。
“噗!噗噗!”他的皮肤真的裂开了,殷红的血流出来,染湿了身上的衣服,又淌到地上,成了细小的溪流。
“天狼王!这是怎么回事?!”他艰难地开口问,身子却已经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天狼王紧锁着眉头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他只是密切地注视着啸夜的变化,却没有做任何事情。
啸夜痛苦地大口喘息,目光怀疑地射向天狼王,等着他给自己答案。可他看见的,却是天狼王一直紧闭的嘴唇。
啸夜终于坚持不住,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他清醒过来,见还是躺在那张九尾狐皮上,而天狼王却在熬另一种药。
“天狼王!你到底行不行,不会是拿我做实验吧?”啸夜猛地坐起来,大吼道。刚才那种体验简直比死还难受,他实在是怕了。
“你不是凤族,不能涅盘,只能这样。”天狼王把药倒好,回过身来,“你要真的不行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冲我嚷?”他走到啸夜身边,负手看着他道。
“起来,看看身体有什么变化?”他催促着。
啸夜站起身来,依然满腹狐疑。他当然确信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事,但是自己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以后又会不会还出现刚才那种可怕的情况,他却是疑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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