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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回去吧。”程素吃完小笼包，放下筷子对归景说。
“好。”归景也没说什么要送他回去的话。从他家里出门可是非常敏感的消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心给程素惹麻烦。
“那你把帽子戴上。”他嘱咐道。
程素下楼，望望这栋第一次来的公寓，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但能明确体会到的是开心，这些年来没有过的开心。
“走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
他边哼着歌边搜了下地图，走到最近的公交站等车，车很快就来了。
“小素素你总算回来啦，”编外人员南门望一大早就溜进了315，如往常一样来蹭零食当早饭。他学着傻白甜剧里霸道总裁的样子邪魅一笑，“和小景景共度一晚的感觉怎么样呀？”
程素啪一下拍了他的头，严肃地说，“去去去，小孩子别乱说话。”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只是很平凡的在朋友家借宿一晚，竟意外找到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别说，还挺神奇。
他低头抓起衣领闻了闻，衣服上还有清新的洗衣粉味道。
“程素回来啦。”
“回来了啊。”
大家纷纷和他打招呼，泡着芝麻糊，嚼着面包什么的。
“居然没有睡到十点半，今天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程素惊讶地说。
“你是不是睡傻了，一会儿还有课呢，不起床？想逃课啊？”安聊乐咬了口苹果。他谨遵家中母后大人关于“早上金苹果”的教诲，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啃个苹果，哪怕一觉醒来就是中午，也把中午当早上。
“哦对，我都给忘了。”程素反应过来，自己大概心情好得有点昏了头。
“我还有个事要和你们商量。”程素稍微大了点声，“我和归景，想一起组建个网络配音社团，邀请你们也一起加入。”
“我同意我同意！”安聊乐第一个投了赞成票，“忘了告诉你们了，我这个月的梦想又回到了做个cv，我觉得可能我对它是真爱。
“你咋这么随意捏，”南门望不屑地拍了下安聊乐的肩，“不像我，还得仔细问问清楚才能答应。”
南门望冲着程素自以为潇洒地一甩头，“来，给爸爸说道说道，你们俩咋想的。”
“是啊是啊，怎么突然想做这个了？”
“对啊，你签的不就是归景的工作室吗？”
“归景的工作室可以继续签cv和唱见，但是我们还是想重新开始组建一个社团，刚开始以社团的名义开展活动会比较方便。你们先别急，”程素打着让冷静的手势向下压，“我们是这样想的……”
他一五一十地把昨天晚上对归景说的构想又说了一遍，有点激动，说得口干舌燥，边说边在饮水机那儿接了一大杯水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不错啊你，把我们的优势挖得清清楚楚，安排得明明白白啊。”齐江走到程素身边，右手圈着他的肩。
姜若离也不落下，把手搭在了齐江右手上，“那可不，我们素哥小脑瓜儿贼灵光！”
“那这么说来……你们都答应和我一起了？”
“我可以！”
“我也行！”
“别看我，我可是第一个表态的。”
“我……我去问问我妈……”齐江露出为难的神色，“她之前还说给我介绍了个实习来着，我去问问能不能推了……程素，我真挺想和你们一起的，我们几个都那么熟了，一起合作起来肯定也特别默契！可要是我妈非要我去那个什么公司实习，你也……”
“没关系，你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
“好，我一会儿就去问。”
“行，那还有秦夕，若离你……”
“没问题，我会告诉她的，而且我觉得她一定会来的，还是你后援会会长粉丝团团长呢！”
大家笑起来。齐江去了阳台打电话。
其实齐江已经猜到妈妈不会同意，就是还想试一试，“妈，跟你说个事儿。有个朋友想组个配音社团，邀请我一起，我也想参加。你说的那个实习……”
“不行！我好不容易给你开的后门，都说好了你想不去了？绝对不行！”他妈妈果然斩钉截铁地拒绝。
“可我根本就不喜欢写什么公众号……而且他们的公众号我看了，整天都是什么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鸡汤，还有一些很傻的抽奖小游戏，一看就知道就为了涨粉，我不喜欢这些。”
他妈妈的口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你懂个屁！这可是上市公司，这样的经历以后讲出去可比你什么破配音好听多了，总之你必须去那个公司上班！”
齐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是不会去的！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工作！”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齐江情绪激动，喘着粗气。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了一点。
程素听到阳台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有点不放心，刚打开门就看到齐江对自己挤出了一个笑容。
“程素，我和你们一起。”说着走上前给了程素一个拥抱。
他们从来没有拥抱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般不拥抱，可他现在却感觉到一种终于冲出枷锁的痛快，迫不及待想和别人分享。
程素被他抱得有点不知所措，误以为是他妈妈同意了他才这样高兴，在他耳边说了句，“太好了。”
“行了行了，你们怎么跟依萍和书桓在火车站惜别似的，还抱着不肯撒手了。”一听这一本正经吐槽的声音就知道是安聊乐，果然他双手抱着站在旁边，笑得意义不明。
齐江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我挺高兴的。”
“都高兴都高兴！我们要创业啦！”南门望表达高兴的方式就是一跺脚，然后哼小曲儿，“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呀好风光……”
“自己给自己唱和声可还行……”大家笑他。
“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呗。”程素说。
“好！”其余四个人喊出了四十个人的气势。
“叫上我的后援会会长。”程素对姜若离说。
大家上完课出来，一个个都打着哈欠拖着脚走路，程素一问中午想去哪儿吃，顿时变得精神抖擞仿佛睡足一百八十天。
“素哥素哥，我们还去上次那家家常菜吧，我觉着口味挺不错的，最近还搞活动打折！”
“……都吃过了换一家吧，之前吃过有家烧烤也不错，公交车两站就到了。”齐江看着程素脸色小心地提议，其实程素没表现出来什么，但还是怕他触景伤情。
“没事，”程素和齐江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按住他的肩，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可没那么脆弱。”
“……好。”
“啊莫老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秦夕拽着姜若离连走带跑地来了。
“下次直播再给我们唱歌呗？上次那么早就走了，大家都抱怨还没尽兴呢！还有你说要请吃饭的那个粉丝，她每隔两小时就来私信问我一次，我都快烦死了，莫老师什么时候兑现承诺呗……”秦夕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都不带换气，责怪也不像责怪，倒是充满了期待。
“嗯，那要辛苦你再忍受她几天了。”程素笑着回答，“若离都跟你说了吧？你觉得可以吗？”
“当然可以太可以了！我要和我们莫老师一起工作一起并肩作战了！”秦夕高兴得跳了起来。
“夕夕……”姜若离皱着眉嗔道。
“我高兴嘛！”说完捧着姜若离的脸亲了他一口。
“那好，你帮我告诉那个粉丝，等我们这件事确定下来，我就请她吃饭。”
“小胖你们又来啦。”家常菜馆老板见到他们就热情地招呼起来。
“是啊老板，给我们优惠价啊！”
南门望就是有自来熟的本领，不仅自己如此，还容易带得别人也这样。听老板这口气，不知道的恐怕猜不到这只是南门望来这里吃饭的第二次。
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程素脑海里顿生一种幻觉，好像又回到了高一和归景一起合唱的那一天。归景弹着吉他，他们一起唱歌。草地上坐着几乎全校的人，他们跟着音乐和着，融化在那日的暖阳里。
他相信，那时候他们的笑容和掌声，一定也有给他的一份。
“程素你吃呀愣着干什么！”南门望跟谁都不客气，俨然一副主人样给他夹了块红烧肉，还有什么烤鸡翅虾饺糯米鸡蛋黄南瓜娃娃菜都往他盘里拣。
他想起了今天的那顿早餐，忍不住嘴角上扬。
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自己说过去，就是过去了。
自己的新生活，也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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