猼訑忽然就想起了刚刚那个有着一对黑翼的山海异兽。
此时此刻，他真心觉得，那个异兽虽然有很大可能是因为感觉到凤皇在这里才调头就走的，但这也不一定就代表他是凶兽了。毕竟以凤皇这种难以言说的性格……一般人可能还真的顶不住。
除非那个他或者她或者它，是凤皇的忠实粉丝，比如说像鸾鸟这种，看凤皇时滤镜起码有十米厚。
从某种角度来说，能让象征无畏的他自己都感到难搞，凤皇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真的一点也不愧对他在外的名声这么响亮。
……
“至于后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直接在蝙蝠侠质问杰森是谁的时候，把那个还没怎么回过神来的小鬼给带走了。”
猼訑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用着缓慢的语速有气无力地说着，就好像他为此付出了多大努力，以至于有多疲惫似的。
他说完之后，一时没听到对面的人的回复，这才抬起头来慢慢掀起眼皮，眼中带着些些探究色彩，朝九尾看去。却有些意外地看见，九尾稍稍收紧了眉头，微抿着唇瓣，瞳孔涣散陷入沉思的模样——很明显的走神模样。
在没有踩到九尾的底线之前，他对待他人时所展现的性格虽然看上去有点清高，但并不会有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慢。就比如说在听人讲话的时候，九尾很少会随意打断他人讲话或者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在听，一般来说，他会非常恪守礼节地注视着说话方，耐心听完后给出他自己的回复。
猼訑轻轻唤了声：“九尾？”
九尾猛地回过神来，在眼睛重新聚焦到猼訑的脸上之后，他有点抱歉道：“不好意思，想到了别的事情。”
“没什么……”
猼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在想什么？”
九尾没有第一时间就给出回答。
他还能在想什么？当然是在想那个有着黑翼的男人是穷奇的可能性有多大了。
而猼訑看了他一眼之后，就重新趴了下去，懒洋洋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话，尽管跟我说好了。”
九尾颔首：“我会的。”
在留下了一些对人的精神有好处的灵药，并和猼訑告别之后，九尾也没有多留，直接赶回了纽约的山海食堂，找上了正在厨房佯装烧菜做饭实则解放天性的饕餮——而姜守，则是在客厅招待着再次来访的斯塔克。
九尾将他从猼訑那里听到的，以及他的猜测，全部告诉了饕餮。
饕餮听完后神色微凝，随后压低了嗓音对九尾道：“晚上我会去哥谭看看的，你留在阿守身边。”
既然那个人因为凤皇的缘故没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他肯定还会再去一次阿卡姆的。而饕餮只需要守株待兔，看看那到底是不是穷奇就可以了。
“最好那就是穷奇，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这两天就可以结束这件事情了。”
穷奇当初在已经跟山海卷签订契约之后，还违约杀了守卷人。可那么多上古神明用生命共同写下的规则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打破的？即便他不知从哪儿搞到了别人的支持——当然，是不是人还不一定——他现在肯定也还没有恢复到鼎盛时期那么强大的力量。
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这么小心谨慎地行事的。
饕餮自认为自己还是有较大的把握在遇到穷奇之后解决他的。
至于现在……
饕餮面无表情地用将手中切好的某种禽类的肉扔下锅，并假装不小心地，多加了一点某种能让人精神亢奋睡不着觉的鸟类的肉下去。
——那个见鬼的斯塔克，有事没事就往着跑，既然这么精神，那就让你失眠去吧。
围观了饕餮全部小动的九尾：“……”
九尾觉得再待下去，自己的良心会受到拷问，会对不起自己曾经的上司西王母——那可是位赏善罚恶威严无比的女神——于是他回去了山海卷，遁走了。
为四凶之一的饕餮就没有这种忧虑了，端着这盘被加了料的菜就笑嘻嘻地出门了。
然后恰好，他听见说完杰森.陶德的真实身份这件事情之后的托尼，在跟姜守没啥目的地扯七扯八。
托尼像是才想到一般，就很突然地问道：“话说回来，你是人类吗？”
姜守想了想：“应该算是吧。”
托尼：“……这个应该就很有意思。”
饕餮听见了他俩的对话，将盘子放在了托尼面前，然后走到姜守面前，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丝儿，对上她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睛，一脸慈爱道：“在想什么呢，傻孩子。”
“你当然不是人类啊。”
山海卷也好，姜守也好，都是古神明创造出来的奇迹和一线生机。姜守就算再像人类，但实质上她也不是人类。普通人类哪有什么轮回转世，地府都没了还转什么世。
至于为什么姜守这么像人类，其实也是诸多神明对于人类的一个偏心吧——毕竟这世间大部分的存在，更容易对和自己一样或者类似的群体产生包容心和同理心，也会更善待那个群体。
饕餮清楚诸神想什么，目的又是什么。但他本人无所谓这些，也无所谓这种小心机。世界这么大他只想去享受美食。因此也就没有刻意去跟姜守强调她并不是人类。
除了极个别像穷奇那样老大不小还闲得发慌，一定要去人类圈子搅混水的，大部分山海异兽也都不是多嘴的性格，这也就导致了姜守其实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姜守：“……”
姜守：“？？？”
等等，她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这回事？怎么就突然被开除人类籍了呢？？
饕餮用非常理所当然的口吻反问：“不然呢，你以为你怎么能活这么久？”
“……难道不是因为山海卷？”
“当然不是啊，只是因为你本来就能一直活着啊。”
“……”
托尼坐在一边吃了一个大瓜。他看看饕餮，又看看姜守，最后不知是嘲讽还只是单纯地感慨道：“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你真的也挺厉害的嘛，姜。”
姜守：“……”
姜守决定这件事情还是私下里再找某些人好好聊聊吧。
她僵硬地转移了话题：“刚刚托尼跟我说了，猼訑捡到的那个人，杰森.陶德。他曾经是布鲁斯.韦恩的第二个养子。”
饕餮歪了歪脑袋，若有所思：“韦恩这个名字我好像有点儿耳熟……”
“……就是哥谭的蝙蝠侠。”
饕餮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
哥谭啊……
他笑着，对姜守道：“既然这样，那么我现在就去哥谭，把这个消息告诉猼訑吧！”
姜守闻言，略为诧异地瞥了他一眼：“真难得，你今天怎么这么热心。”
平时也没见饕餮和猼訑关系有多好啊，比起饕餮，猼訑怎么看还是跟九尾走的比较近吧。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饕餮故可爱地眨眨眼睛，“我的性格明明这么友善又讨人喜欢。”
姜守：“……”
姜守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为好，于是就放弃了接话，连带着放弃了跟饕餮说话。
然后饕餮看上去非常开心地就跑走了。
姜守心下无奈，重新看向正在品尝菜肴的托尼，问他：“对了，关于无启民的事情，你那里还没有线索吗？”
一提到正事儿，托尼原本还挺散漫的表情瞬间就收敛了起来，他搁下叉子，脸色稍沉道：“至少，他近日一直都没有出现在监|控摄像头之下。”
自从姜守给出了人像之后，托尼一直没有让他的智能ai放松对于无启民的调查。可惜的是，暂时一无所获。
姜守对于这个结果虽然有点遗憾，但也没有太失望。毕竟她早就料想到了无启民多半会一直躲在地下：“旋龟的占卜结果这两天应该能出来了，到时候应该就能处理掉员丘山的事情了。”
无启民最难搞的地方在于不知道他在哪儿。
除此之外，虽然不容易死吧，但无启民的武力值也是真的低。低到姜守都敢上去跟他单挑。
她说着，又很自然地感慨了句：“不过好在出国到现在就只遇到了这么一个心术不正的无启民，不至于所有事情都堆积在一起，就很——”
姜守猛地收了声。
托尼：“怎么了？”
“……”
姜守没有立刻回复，而是闭上了眼睛。
她忽然就能清晰感觉到在自己胸腔里，剧烈跳动着的心脏。一下一下，鼓点一样的声响由内而外般冲击着她的耳膜。
咚咚，咚咚。
言恶而善的讹兽，安宁天下的凤皇，与人为善的孰湖，性情温良的夫诸……
她是该运气多好，才能在出国之后一直遇到这些好脾气的山海异兽？要知道，山海卷中像是这样的异兽，可并不占大头啊。
而异兽的苏醒，更不是按照他是不是对人类友善而排序的。
那么问题来了——那些凶兽去哪儿了？
以大部分凶兽的脾性，他们只要现世了就不会这么安安耽耽地，也不搞点动静出来。
姜守又想了很多，但在外也仅仅只是几瞬的事情。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对上托尼暗藏关心的目光。
“我想，我可能还需要你帮个忙。”
姜守看向托尼，如是说道。
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托尼：昨天在你们那里吃完饭后精神倍增。熬夜做实验第二天还神清气爽。不错不错，下次再来。姜守：……——那个某种鸟类的名字大致的样子是「尚鸟」「付鸟」，这两个字打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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