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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特尔·伊丽莎白·沃伦对希斯特利亚·勒弗罗伊说的第一句话是:走开!
那个时候,希斯特利亚正坐在盥洗室的洗手池边,对着刚从马桶里捞出来的书本施烘干咒。
咒语还没念完,就听见盥洗室的门被人“砰”地一声撞开,紧接着一个矮胖矮胖的女生一边哭着一边从外面跑了进来,她的后面跟着另外几个人。
“四眼狗,又要坐在马桶上哭鼻子了吗——”走在前面的奥利夫·洪贝用嘲笑的口吻说道,但是在看清盥洗室里还有另一个人在时,立刻就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你是那个——”她盯着希斯特利亚的脸,露出惊恐的神情,“对同学施恶咒的——”
然后她看到希斯特利亚手里正握着魔杖,以为她要对自己施咒,于是惊恐地叫了一声,带着身后几个朋友慌里慌张地跑掉了。
默特尔当然听说过希斯特利亚的事情,她在被奥利夫追着跑了一层楼过后慌不择路地撞进了二楼的这个女生盥洗室,在进来之前,她并没有想到这里面已经有人了,而且还是那个传说中心肠歹毒、手段恶劣的家伙。
她吓得躲进了厕所隔间,将木板门用力地关上,结果却震伤了手臂,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你——”
她听到外面的人开口说话了,出于恐惧,她条件反射地大喊道:“走开!”
几秒钟后,外面的人再度开口:“你现在所在的隔间,马桶里还有我的书。”
默特尔不想相信她说的任何话,却还是控制不住小心翼翼地朝马桶里望过去,果然里面还有一本《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
默特尔望着那书,有点儿发懵。
“……把书泡在马桶里可以让里面的内容变得更容易学吗?”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喃喃地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外面的人没有说话。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将隔间的门稍稍推开一条缝隙,小心翼翼地向外面打量着。
希斯特利亚正坐在洗手池旁边的大理石地面上,用魔杖施法烘烤着一本教材,看样子也是刚刚才从马桶里捞出来的。
默特尔仔细打量着她,一头像《莴苣公主》里的长发公主一样漂亮的头发,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样的脸,低垂的眼睑上如同鸦翅般的浓密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扇面一样的阴影。
默特尔看得有些发怔,同时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些许羡慕来。
如果自己也能像她这样长得这么好看,或许奥利夫·洪贝就不会整天追着她、在她后面喊“四眼狗”了。
想到这里,默特尔又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但是在希斯特利亚面前,她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强忍着,一下一下地抽泣。
希斯特利亚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告诉别人。”
默特尔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惊讶地盯着希斯特利亚,抽抽搭搭地问:“……你难道、难道不嫌我烦吗?难道不应该……义正言辞地告、告诉我……哭是没有用的吗?”
希斯特利亚将课本翻了个面,头也不抬地说:“哭确实没有用,但我那样说了,你就会不哭了吗?”
默特尔这下倒是真的哭不出来了,她有点儿气恼于希斯特利亚的不解人意,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鬼使神差地,她竟然从马桶里捞出了那本《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并打开隔间的门,走到希斯特利亚身边。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她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把书递给希斯特利亚,问道。
“这里并没有写我的名字,你不必征求我的同意。”
希斯特利亚抬起头,朝她看了一眼,然后用没有拿魔杖的那只手接过她手里的书,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默特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想在她身边坐下来,总之她是坐下了,用双臂抱着并拢的双腿,脑袋靠在膝盖上,怔怔地盯着希斯特利亚的魔杖。
“他们都说我是丑八怪,而且脑子又笨,根本不是个合格的拉文克劳,说我应该被分去赫奇帕奇。”
她说着,鼻子又酸了起来,眼眶里又泛起了液体,“或者说我就应该被退学。”
她说完,用手擦了一下鼻子。
“哦。”
希斯特利亚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应道。
“……你难道不觉得他们很过分吗?”
默特尔有点儿生气,“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希斯特利亚依旧面无表情,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觉得他们很过分,他们就会因此不再欺负你了?”
她反问道。
默特尔又被问得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样反驳回去,因为这话虽然伤人,却也没什么不对。
她涨红着脸,恼火地瞪了希斯特利亚几分钟,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于是只好把头埋进手臂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默特尔活活哭了半个小时。
期间希斯特利亚一本接一本地烘干了被丢进马桶的书,当最后一本书上的水迹也彻底消失后,她将泡得皱皱巴巴的书堆成一摞码放在旁边的地面上,然后收起魔杖,默不声地坐在旁边,直到默特尔再也哭不动了,不得不自己停下来。
“……你是……第一个……嗝……不阻止我哭的……”默特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仍然在控制不住地抽搭。
“有人阻止过你笑吗?”
希斯特利亚反问。
“……那倒……那倒没有……”默特尔哽咽着回答。
“那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哭?笑和哭不都是表达情感的方式吗?”
希斯特利亚看她一眼,见她哭得整张脸、甚至连脖子都是通红通红的,厚厚的眼镜片也花了,忍不住微微皱眉,掏出魔杖对着她挥了一下。
默特尔立刻停止了抽搭。
希斯特利亚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在盥洗室里坐了一整天。
自这次后,默特尔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希斯特利亚,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和这个冷冷淡淡、说话也很噎人的女孩子相处,比那些口蜜腹剑、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舒服得多。
最起码希斯特利亚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其实你真的不丑”,然后转过头就告诉别人她有多胖、脸上的粉刺有多明显。
渐渐地,她也发现希斯特利亚与两名斯莱特林的男孩有着密切的关系。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有着像象牙一样洁白的牙齿和太阳一样的灿烂的笑容,当他看到跟在希斯特利亚身后的默特尔时,会向她礼貌且客套地问好。
另外一个男孩有一头墨般的黑发,皮肤略微有些苍白,身材修长,高挑英俊,是斯莱特林的级长。他有着完全不输于布拉德利的优雅有礼的言谈举止,甚至如果硬要比较的话,他可能比布拉德利还要更加迷人一些。
默特尔觉得那些人说得对,和汤姆·里德尔比起来,布拉德利身上的孩子气还是多了一些。
不可置疑的是,布拉德利与里德尔在学校里都很招女生喜欢,但就默特尔个人而言,她觉得布拉德利更好一些。
都说内向敏感的人的直觉往往十分准确,默特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下意识地觉得里德尔这个人比他的外表表现出来的更加深不可测,他所留给她的印象已经不能简简单单地用“神秘”来形容了。
具体说来,她觉得他有些可怕。
希斯特利亚一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默特尔眼中,希斯特利亚一直在戒备与提防着里德尔,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向来淡漠的希斯特利亚从没对除了里德尔以外的任何人露出过那种复杂的神情,像是一只警惕且顽强地抗拒着他的猫。
但是默特尔不明白,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联系,让希斯特利亚一边戒备着里德尔,却还一边与他越走越近……
某天晚上,在拉文克劳的交际厅听够了其他人的冷嘲热讽后,默特尔决定出到外面透透气,于是她离开拉文克劳塔,穿过半个城堡,走过塔桥,一路来到了天文塔。
她记得希斯特利亚说过,偶尔有想不通的问题,就会来天文塔上看看星星。
于是她抱着一丝期待顺着楼梯走上了天文塔的塔顶。
几分钟后,默特尔果然见到了希斯特利亚,但她没想到的是,站在那里的还有一个人。
几乎是在看到那一头乌黑的头发的瞬间,她就条件反射般地认出了那个让她打心眼里觉得害怕的人。
里德尔用一只手臂撑着护栏,另外一只手握着希斯特利亚的手腕,身体微微前倾,将希斯特利亚环在双臂与护栏之间。
而希斯特利亚的状态则有些奇怪,仿佛如果没有里德尔这样拽住她的手臂,她下一秒就会身体后仰从天文塔上栽下去。
默特尔心惊胆战地躲在楼梯后面观察了许久,才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窍:里德尔似乎对希斯特利亚施了什么咒语,类似于力劲松懈或者是速速禁锢,但具体是什么,她看不出来。
她看到里德尔和希斯特利亚的脸靠的很近,他的鼻子几乎要贴上她的鼻尖,似乎正在和她说着什么,但因为离得远,里德尔的声音又很小,所以默特尔伸长了耳朵也只能依稀听到“家族”、“疾病”之类模糊不清的字眼。
于是默特尔生平第一次壮起胆子,蹑手蹑脚地又靠近了一些,这才能艰难地将捕捉到的词汇拼凑成一句完整的话。
“摄神取念和夺魂咒对我没有效果,你不必白费力气。”
她听到希斯特利亚这样说,语气没有一点波澜。
然后她隐约看到里德尔的嘴角向上弯起。
夺魂咒……那不是不可饶恕咒吗?
里德尔竟然在学校里对同学施这种可怕的咒语?
默特尔倒吸了一口冷气,吓得后脊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一秒她惊恐地发现,正是自己的这一抽气,让里德尔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她被那双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睛的眼神吓得几乎魂不附体,里德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脸上甚至并没有一丝可以被称“愤怒”或“生气”的表情,但那种眼神却让她切实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希斯特利亚也注意到了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的神情——默特尔甚至怀疑那是自己在惊恐之下看错了。
“丽安娜,你来了。”
几秒钟后,她说了一句让默特尔摸不着头脑的话。
默特尔哆哆嗦嗦地看向希斯特利亚,见后者定定地看着自己,忽然明白过来,她不想让里德尔知道她的名字,所以才随口编了一个假名出来。
于是她吞了一下口水,用颤颤巍巍的手推了推快要从鼻梁上滑下去的眼镜,硬着头皮朝希斯特利亚点了点头。
“……邓、邓布利多教授在等我们……”她甚至壮着胆子扯了个谎,把邓布利多拿来当挡箭牌。
里德尔闻言,轻笑一声,放开希斯特利亚的手,后撤一步。
希斯特利亚似乎恢复了力气,用手撑着护栏,抬起头仰视着他,眼中又是那种目光,像一只警惕而戒备的猫。
里德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希斯特利亚一眼,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天文塔。
默特尔始终没敢抬起头来,当里德尔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要当场昏厥。
片刻之后,里德尔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
默特尔这才敢大口地喘气,她挪动着几乎已经失去知觉的脚,摇摇晃晃地朝希斯特利亚走过去,仿佛自己是一片树叶,此时此刻只需要一阵风,就能将她从天文塔上吹落下去。
当她终于挪到几分钟前里德尔站过的位置时,希斯特利亚忽然伸出纤细的手臂抱住了她。
默特尔不知道此时此刻需要安慰的是自己还是希斯特利亚,只知道她抱了自己很久。
以及相比之下,希斯特利亚才更像是一片树叶,一片随时可能被风吹得杳无踪迹的树叶。
者有话要说:
一些题外话:不知道大家在看小说或者电影的时候,最想安慰的一个角色是谁呢?我最想安慰的就是桃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