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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小皇子又活过了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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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琳琅已不太记得师尊杀他时的神情,那段本该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记忆像是隔着一层渺渺云雾,犹如水中望月、镜里窥花般朦胧不清。

他反而最记得数百年前,魏国万梅山寒冬凛冽,十万赤胆忠诚的将士死不瞑目,怨气冲天,化为鬼王,不入轮回。

裴焰本奉命剿灭,却在得知贼子为一己私利惑乱朝纲的真相后,直上京师挥剑斩佞臣,为张家军洗刷冤屈,惹得修真界与凡间沸沸扬扬。

当时他年轻气盛,自以为修士之力撼天动地,插手朝堂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他的师尊裴准却雷霆大怒,从凌霄之上连劈九道惊雷打散鬼王魂魄,更是把裴焰抓起来示众惩罚——

那可是九百九十九道天神鞭啊,当着十二仙门的面把他打得奄奄一息,遍体鳞伤,修为都掉了一个境界。

“尊上,不能再打了!这一鞭打下去,阿焰就从炼虚打落化神了!弟子求您——”那是他的挚友何素莲在为他求情。

“阿莲!不准求他!”

裴焰浑身浴血,墨发凌乱,素来纤尘不染的白衣全是触目惊心的鲜血,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倔强。

“逆徒裴焰,你可认错?”

他被一把冰冷的银白鞭柄挑起下巴,对上那双寒星冰河般的凛冽眼眸。

“咳咳……锄奸惩恶,为冤死的张家军讨回公道,为黎民百姓讨回公正,咳咳…弟子有何错?”

道钧师祖闻言不怒反笑,头顶劫云阵阵,电闪雷鸣,狂风吹乱雪白衣袍与如瀑墨发,他手中的天神鞭通体银白,有如长蛇一般缠绕着万千紫电。

“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皆有气云,我等只袖手旁观,静侯其变,不得随意插手,不得逆天而行。”

“袖手旁观?静候其变?”

裴焰的眼眸明亮如火,身受重伤仍步步紧逼,“倘若有一日,师尊所在意的人事物,在天道之下不得不死,不得不毁灭,您又当如何?也会如现在这般,事不关己,甚至拿起天神鞭亲手送他们魂飞魄散吗?”

“放肆!裴焰你竟敢质问尊长!你还想不想呆在上衍宫!”

上衍宫的长老厉声呵斥。

裴焰却不理他,灵田内玄火愈来愈亮,连血液都似乎在沸腾燃烧,他闭上眼,意识渐渐模糊,但听得见身旁人的惊呼:“他的血在燃烧!裴焰!你在干什么!难不成要欺师灭祖?!”

凡鲜血流过之处尽成怒放红莲,绽放无穷无尽的生命力,释放融金化铁的惊人热量,对抗云端轰隆不断的天雷。

白衣剑修踉跄站起,自右边掌心伤口生出一把通体带火的血色长剑。

霎时间,剑指雷云,引火直上,天地之间爆开一朵紫电血花。

“师尊!你为何不回答?那就让弟子用焰灵问一问你什么叫做天命不可违罢!”

轰!

千万道电光将仙罚台照得通白雪亮,在场的人无一幸免感觉胸口被重击数拳,处于风暴中心的裴焰更是在这摧枯拉朽的神力下呕出一口血,血液凝成的长剑也化无数的红莲花瓣飘散风中。

“你……”

徒弟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映入裴准的眼眸,那无情无欲的面具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

裴焰的血落到道祖雪白的衣袍上仍不停燃烧,火焰烧不透冰丝绡,却在上面留下焦黑的印记。

裴准神色复杂地盯着白色衣袍的污点,他毫无杂质的心似乎无可避免地沾上世俗的尘埃了——

那是他徒弟的血,永远也无法洗濯干净。

“修真界有修真界的规矩,人间有人间的章法。为师平日教你的,看来你都没记住。”

道钧师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那双狭长清冽的眸子已无其他感情,他用指腹摩挲着鞭柄。

“这次便打得你永生难忘罢。”

还真是永生难忘,薛琳琅都转世了还记得那股疼,好像裴准用钻心刺骨的疼痛给他灵魂打了烙印似的。

“好你个薛琳琅,朕在训你,你却在这里发呆!”

胜帝勃然大怒,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薛琳琅有如当头淋了一盆冷水,猛地回过神来。

“陛下。”

这道声线清亮透彻,月光下沁过湖水的剑刃才有这般质地。

仙人一开口,众人都望了过去。

许是入乡随俗,裴准今日着一身广袖窄腰的雪白道袍,墨发轻轻披散于背,面容俊美绝伦,神情无喜无悲,天人姿容,不过如此,恍惚间似乎看到他背后盈盈融融的光晕。

所有人都仿佛被这漩涡般的魅力蛊惑似的,屏息凝视,连薛烁都愣愣地,打了个哭嗝,心想这世间还有这么风光霁月的男子,竟把最出色的二哥都比了下去。

胜帝惭愧道:“犬子无能,在裴仙师面前出丑了。”

难以想象说这话的是堂堂的人间帝王,不过对象若是裴准那便一点儿也不奇怪。

别说是区区人间帝王,就连魔主妖王鬼王那些一界之主跟裴准过招时,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受不受得起他的天雷。

周围的大臣们都是人精,一听这话暗自猜想这本来就不得宠的病弱五皇子以后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没准还要连累到自己的母妃失宠。

“无妨,本尊眼里素来容不得沙子,看不得冤枉,方才到底哪位皇子才是挑事的人,一看便知。”

裴仙师说罢,写意风流似的用食指在半空中轻画几笔,虚空里漾起层层浅金的灵光。

众人便见无数丝缕状的飞尘如游鱼般在眼前浮动,奇幻奥妙,深不可测,凝聚成了一个个淡金色的人像,还原出了方才坤院里发生的一切。

——“五弟,你怎的为了一个奴才生气我的气来了?才多大点事,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你身体这么弱,离不开汤药就在梅香宫里好好养着嘛,要读又不好好读,每日不上晨读,又坐轿子来学堂,我看着心疼啊。”

——“五皇弟,我若是你,便不会这般努力在太学出风头,占头名。毕竟你越是出息厉害,梅贵妃娘娘想到你的身子,心里便越是不甘苦痛,既然活不长就不要——啊!!”

裴准用灵术还原出了方才坤院所发生的一切,灵尘幻化成的小人把刚才薛烁趾高气昂、刁蛮任性的模样演绎得活灵活现,如果倒霉的主角不是薛烁,他可能还会快活地笑起来。

薛烁的脸越来越白,几乎没有血色,带着哭腔嗫嚅道:“父皇我、我——”

胜帝恼怒地看他一眼,薛烁素来懂事的形象在他心里打了折扣。

“明知道琳琅有病在身,还故意刁难。有你这么当兄长的吗?当面扮好装乖,背后嚣张跋扈,珍妃到底是怎么教导你的!从明天起你给我搬到坤宁宫去,让皇后好好管教管教你!”

“不要啊父皇不要啊,儿臣知错了,儿臣不想离开母妃身边,求求你了父皇!!”

薛烁跪在地上,一听到要被带到活**似的皇后身边管教,哭得惊天动地,丝毫不顾形象。他之前有心眼地哭,那就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小脸哭得通红,杏眼肿得像两只核桃,只换得胜帝冷淡的一眼。

“把他给我带下去!闭门思过!”

“父皇!呜呜呜…!儿臣知错了!儿臣向五弟道歉!儿臣向五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薛烁被侍卫和太监拖了下去,哭声渐远,这个时候道歉早就晚了。

“还哭…真会装啊。”

不知是哪个学子悄悄嘟囔了一句。

这倒不是装的了,只是哭得多了,再没有人信了。薛琳琅在心里感叹。

胜帝知道自己冤枉了薛琳琅,好言安慰几句,收回了刚才的惩罚,不过谢凛的金刀收了便收了,已无再赐的可能。

虽说薛琳琅此番有被这小霸王连累的感觉,但毕竟他是为了他才出头,心里想着还是得抽个时间去看看谢凛。

“我帮你找回了公道,怎的不谢我?”

裴仙师忽然问他。

“咳咳,多谢裴仙师为琳琅主持公道。”

薛琳琅客套地道谢,语气恭恭敬敬挑不出错,却冷淡疏离到了极致。

似乎不太满意他这样的反应,裴准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薛琳琅最是知道这人的秉性的,无边风月是假,无情刻薄是真,他手指缝里漏一丝雷,能叫十万妖魔哭着再逃五百年。

再说了,修真界有修真界的规矩,人间有人间的章法,随意插手可是要生孽业的……

所以师尊,你这是在干什么?

可不管你想干什么,你我的师徒缘分已尽,前世的裴焰已死,如今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叫薛琳琅的废物小皇子罢了。

薛琳琅想移开视线不看裴准,又意识到现在就没有人不盯着这位绝代风华的仙人猜测,他故意躲避反而奇怪,这么一想就昂首挺胸、眼睛不眨地看过去——

他看不到裴准的气云,这也是应该的,灵通眼只看芸芸众生,听说裴准在杀他之后证道成功,已然白日飞升,超脱尘世了。

若裴准有气云,会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薛琳琅暗暗猜想,估计是什么**不吐骨头的洪水猛兽吧?

这时又听到裴准说:“此次我来大周寻我命中注定的徒弟,现在已经找到与我有缘的那个孩子了。”

那仙人轻移步伐,走向三位皇子身边。

胜帝惊讶道:“如此之快……”

陪同的王公大臣们也不由得露出惊奇的神情,暗自猜测到底是谁那么幸运能与凌霄之上的仙尊有缘?

是芝兰树的二皇子?还是踏实质朴的大皇子?其实若不是三皇子太过闹腾,凭借那副冰雪可爱的模样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下意识地排除了薛琳琅的可能性,毕竟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先天不足还说明此人运势不好,既然气运不佳,怎会有缘分被天上的仙人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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