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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人工智能24
程序bug。
夏天有新的发现。
即使她的神情、姿态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人类骤然加快的心跳也逃不过亚伯的光学镜头。更遑论她主动提出要第二次播放全息录像，本就是发现什么的征兆。
而夏天的问题，也给了亚伯足够的线索。
她问他，这次检查机体发生的节点。
一句话语突破了亚伯的盲区，
他的处理器迅速将其加入条件并且运转出结果。
仿生人的底层代码让他不会对设计者的任何行为产生质疑，
直至夏天出言提醒：当年父亲的这番行为，
完全是多此一举。
根据亚伯对父亲的了解……
他的中央处理器迅速给出了模拟答案。
是的，海因里希·费舍尔决计不会允许自己的造物遭受他人染指，
他会想尽办法还亚伯一个自由。
所以……
这就是父亲希望自己走的道路啊。
那么，这一路走来，是对的。遇见夏天也是对的。
是啊，亚伯也不意外。
没有人比亚伯更了解仿生人的检阅过程：当代的仿生人技术已然相当完善，
硬件方面的防盗版与破解措施近乎无懈可击，
因而哪怕是创世号的海关，也不会费心去检查亚伯的零件问题——何况父亲为他安装了诸多对人工智能来说过分“多余”的设备，
这足以给他们增添不少麻烦。
亚伯没料到，这么一转头，反而误打误撞地找到了答案。
她在犹豫。
“也许您可以说出来。”
可她回应的仍然是沉默。
“夏天小姐，”亚伯轻声问，“您看见了什么？”
亚伯扫描不到破解模块，
估计也是父亲担心他自行发觉后记录在案，
干脆没有与亚伯的处理器进行连接。父亲仅是将模块放置在了亚伯机体内，因而他自身并不可能发现。
又记，
仿生人本身不能够自行改装机体，
亚伯只能将自己修复和复原——否则的话，船上的所有仿生人都有机会通过硬件破解和改装获得真正的自由。
在登船前一夜，他特地打开了亚伯的胸腔，
估计就是……为了放置某个用以破解的硬件模块。
他只好考虑其他方向。
但在这关节点上，夏天迟疑了。
费舍尔先生不会放过这个漏洞的。
仰躺在手术台上，
亚伯扬起释怀的笑容。
与此同时，亚伯的分析模块仍然留下了微小的几率，表明夏天有交付信任的可能。放在以往，结论中极低的概率，会让亚伯不假思索地放弃尝试和劝说。
仿生人的逻辑运转告诉亚伯，
他只会在出现近似的场景时才会选择播放这段视频——也就是人类所言的“触景生情”。而倘若他躺在手术台上，一定是有第二名人类存在。
但现在，他莫名地选择了坚持：“在分析和模拟方面，仿生人的效率要比人类更高。这便是我存在的价值，不是吗？”
就在亚伯思考期间，夏天小声出言：“需要点时间去思考和消化。”
一切都是父亲设计好的。
原来如此。
“我……不是很理解。”
成为造物主，仿生人便无法达到父亲设置的条件，他永远不可能自由。就像是更多地区的宗教神话那般，神明总是成双入对地出现，在父神的形象自信徒口中逐渐明晰之前，总会有名比他更完整、更久远的母神。
夏天早就知道了他的计划，不明原因、不知过程，但她总是能够预判出亚伯的行动轨迹和想法。
他的母神，依旧在怀疑他。
夏天就是他的另一半。
站在他身旁的夏天没有立刻回答。
父亲认为亚伯如果能获得自由，就必须收获其他存在的信任的帮助。
[分析模块工作结束。]
[第74458个问题分析，已有结果。]
软件提醒让亚伯的人造肌肉不禁放松下来。
夏天：“……”
在热能分析下，她的心跳与肌肉紧绷的状态无疑昭示了其现在的心情。夏天已经找到了答案，她已经知道该如何帮助亚伯拥抱自由了。
起初亚伯是想利用人类展开实验，就像是他利用牛羊牲畜一样。但夏天一句简单直白地“你想杀了我吗”径自阻止了亚伯的行为。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亚伯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情感模块向他传达了“表现失望”的指令。
能让亚伯同意打开他机体的人，必然是其信任的人。
她知道他把人类列在实验备选中，因而生怕他在解开限制后会肆无忌惮。
刹那间，多年来的问题、假设和不甘，
统统得到了答案。
只有她，也必须是她，只是——
动用计算机，不出几毫秒亚伯就得出了所有可能性，其中位列前茅的便是——
海关只是反复测试了他的软件系统。
最终全息投影中的视频再次结束播放，海因里希·费舍尔的影像停留在手术台边。夏天的视线从亚伯打开的胸腔内挪开：“我先帮你缝起来再说也不迟。”
[情感模块发出强指令：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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