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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当即折返回徐阶书房求见。
徐阁老正悠然读书读正是《幼学抄记》。并非这书多好多全只是将这书当做一个脑力游戏——背出条目中典故出处。听起来些令人咋舌但对于这位科考试能考到全国第二真学霸而言只是个小游戏。
老先生大人听完了徐元佐关于“工具书”设想阖上了《幼学抄记》起身在书房里踱步两周：“元佐这念头哪里来？”
“读书常生字不识句读不知无奈中憋出来。”徐元佐。
在场三人不禁莞尔。
人非生而知之者谁过这样情况？富家子弟名师可以请教问一答十久而久之自然将贫家子弟甩开了几百条街。
科举破了门阀却又在家世上立了一条看不见门槛。
当然每三年都寥若晨星寒门士子来证明这条门槛并不存在。
“这事恐怕做不来。”徐阶缓缓：“即便是老夫一人恐怕也无力去做。”
徐元佐暗：们肯定理解错了意思就是想编一本小学生用《新华字典》……们不要老是往《故训汇纂》那种大部头上靠啊！
“还是安稳一些先将《幼学抄记》去刻印出来。字书之事。且再想想罢。”徐阶：“少年人戒贪得！”
“孙儿知错了。”徐元佐连忙认错反正又不要一钱。
不过书坊在手还是方便非但可以刻印《幼学抄记》也可以多印一些客栈广告。
在徐元佐自己乙榜中式成为举人之前可不能依赖徐阶和徐璠“亲情”来巩固在徐家地位。
作为一个读过不少明朝野史后世科小学霸徐元佐当然知徐阶叫徐璠女儿——也就是从未蒙面姐姐嫁给了严世藩儿子。
徐阶倒严可不是心血来潮啊。就是冲给恩师夏言报仇熬过来！所以这门亲事无论如何不可能存半点善意。后来这位姐姐结局。人说被逼自杀人说回家之后郁郁而终反正一个是善终。
亲孙女都可以牺牲掉何况认来孙子呢？
——若是换个脑子不够用就算得到了徐阶青眼。恐怕也注定不会好结果！
徐元佐又想起了那个看似笑段子……微微瞑目：更重要！一定要成长得更为重要！只重要才不会被人作为消耗轻易用掉。
“元佐今夜就住下。”徐璠从父亲书房出来第一次邀请儿子住在家里。
徐元佐正要借口夏圩那边事情正多却见徐元春快步行来真个是风流倜傥人样子。
“弟弟今晚不走了？正好兄弟探讨学问！”徐元春上前见了父亲兴奋地拉住徐元佐手。兄弟之间拉手是很正常尤其徐元佐“年纪”还小。而且越活越小去年十五今年十四。
不过徐元佐灵魂却是成年人被个粉雕玉琢二十岁美男子拉住手感觉些别扭。
轻轻抽出手打了个躬：“恭敬不如从命。”
徐璠也颇为高兴。吩咐：“叫们澄园收拾出来日后元佐便住那边。”
徐元春更加高兴：“澄园许久住人了。今日焉能收拾妥当？便与住。兄弟谈古论今抵足而眠。岂不快哉！”
徐元佐只觉得些头发麻：“小弟学问实在不值一哂。”
“嗳咱们只论古。制艺那等敲门砖放放无妨。”徐元春读了《幼学抄记》之后自然也会做祖父一样游戏只是哪里及得上祖父？书里面典故倒多是不知出处。
时代可庞大便捷网络数据库啊！
徐元佐只自己八股不行论及古还是可以应付一下竟然放松了许多。找了下人去夏圩新园那边送信说自己明日回去。然后便随徐元春游览徐家大院头一回见识这宰辅人家气度。
晚餐是与徐元春一起吃徐阶、徐璠还徐琨、徐瑛都是分了厨房。由奴婢端去各家房里并不在一起进餐。
虽然菜不多但是样样精致从开胃小菜到饭后茶点丝毫不乱正可谓富贵得低调。
等喝了饭后茶清了口徐元春露出了闪闪发光小獠牙。
“破麦剖梨会合之奇梦。好弟弟这句是典出何处呀？”徐元春满脸期待地看徐元佐。
徐元佐认真地看元春：“大兄齿缝里留了菜叶。”
“啊啊！失礼失礼！”徐元春连忙别过头去抿嘴招手：“快去茶来让漱口。”
一旁奴婢连忙出去取茶只见徐元春一手捂嘴一边笑：“真是抱歉得很。为兄不拘小节粗鲁之处还请见谅。”
徐元佐吸了口冷气暗：这么精致人儿竟然还说不拘小节？那岂不是连大节都没了！
“唔还一句翻遍家中藏书都不得释义。”徐元春捂嘴：“生姜盗母荽留子尽付园丁；芦菔生儿芥孙频充鼎味……后一句大概是苏诗？前一句却是语出何典？”
徐元佐额头落下一滴冷汗：“是唐时谚语……。”
“唔……那元佐弟弟是从哪本书里看来呢？”徐元春颇些考据癖一定要问个清楚。
徐元佐深深懊悔自己留下来跟讨论学问……说好古呢！扭了扭身子：“是……喔！茶来了！”
这简直是救命茶啊！
徐元春接过奴婢茶水饮了一口口中晃荡。一旁奴婢乖巧地捧出一个黄铜口盂正是用来吐漱口水做工极其精巧。
徐元春吐了口中茶水正要再问徐元佐已经凑了上去：“大兄让看看可干净了？”
徐元春不疑并齿开唇让检查。
徐元佐左右看了看突然叫：“大兄这牙齿……”
“啊？怎么了？”徐元春浑然不知徐元佐阴谋。
“每日早起都漱口么？”
“当然都用青盐抹了漱口。”
“茶饭之后呢？”
“也都漱干净。”徐元春一脸茫然。
“睡觉之前呢？”
“睡前也要漱口？”徐元春些疑惑：“不过为兄习惯喝些白水也漱口之用。”
“那问题一定是出在盐上了！”徐元佐抚掌：“青盐之中必杂质伤了大兄牙釉。大兄知什么要牙釉么？就跟瓷器上釉面一样……”徐元佐一通狂侃说得徐元春益发迷茫。
“所以要用……竹盐！”徐元佐：“据说是产自朝鲜……”
徐元春听得恍恍惚惚几次想打断徐元佐高谈阔论却只是给了徐元佐转进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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