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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记罢市也就罢了，谢歆也要罢市，这就意味着京城内大半的铺子都会关门。
京城要乱了。
上官珉紧张得拍拍自己的心口，好声好气地与自己妻子辩解：“阿歆，你别闹了，棠记的事情，你为何掺和呀。棠记闹事，我上官家恰好赚一笔，抬高价格，多合适呀。”
“上官珉，你怎么不去陆家门前丢烂菜叶！”谢歆声音拔高了不少，气得上前去揪住上官珉的耳朵，“看看十五岁的顾长宁，再看看你被利益熏心的模样，我觉得你怎么就那么碍眼呀。我怎么就选择你嫁了呢，棠记罢市为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上官珉，你养的是女儿，若是将来你女儿遇到这样的难处，你的朋友落井下石，你的棺材盖还能盖得住吗？我告诉你，我决定了，棠记罢市，上官家罢市，你装病睡觉去，出事我来承当，我不信陛下会杀了我。”
上官珉的耳朵被狠狠蹂躏了一番，疼得直抽气，“你疯了，这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你确定不掺和？”谢歆松开上官珉，好整以暇的看着怂怂的丈夫，“棠记若是给你使绊子，你能熬过几日？大司马回来知道你落井下石，那样对待他的好妹妹，你又能熬过几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该想想清楚。”
上官珉面如死灰，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这是在逼我，阿歆啊，我们上官家也捞不到好处。”
好处？谢歆笑了，她反问上官珉：“棠记能得什么好处，我知道你们男人觉得女子在家乖顺就行了，识不识字就算了，对吗？”
上官珉撇嘴，不肯说话了。
“上官珉，这件事我要插手，你想要好处呀，你哄好了顾长宁，得到棠记的管制章程，你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了。得罪了棠记，你的生意还好做吗？”谢歆慢慢劝说，道理一见就明白了。
“你说得也是。”上官珉狐疑一声，意识到这回与棠记可以走得很近，套一套近乎也不错的。
谢歆问他：“罢市吗？”
“罢！”
“谁罢？”
“你罢，哎呦，我腰疼。”上官珉扶着自己的头，故意歪歪倒倒走了两步，疼意入骨的模样。
谢歆没眼看他，提醒一句：“你喊腰疼，捂着头做什么？”
“对哦，我头疼，阿歆，事情都交给你了，我去庄子上养病。”上官珉迅速反应过来，捂着头，一步一踉跄，慢慢悠悠晃走了。
谢歆没在意上官珉的怂样，低头打开信纸，真的要走到‘罢市’的地步吗？
思考至此，她唤来管事，吩咐道：“去陆家打探看看，书生们闹事应该有限度。”
“夫人，书生们背后有世家们顶着呢，陆家虽说是世家之首，可京城内这么多书生，世家们背地里怂恿，陆家未必好受。就算陆家顶替压力去建造学堂，书生们若去闹事，迟迟无法动工，也是难事。”管事说道。
书生们人多力量大，若是霸着不让建造女学，陆家能怎么办。
谢歆明白管事的意思，若是陆家借机不做，顾长宁也拿他没有办法，一再拖延，最后无果而终。
陆家能干出这么不厚道的事情。
“盯着陆家。”谢歆放心不下，陆国公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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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被围得水泄不通，门口堆积许多烂菜叶，夏日里温度高，很快就腐烂蔓延出一股馊味。
陆家人不敢开门，靠近的人熏得呕吐，陆国公早朝后回府就没有出门，坐在书房内听着外面的禀报声。
二爷也是一脸颓然，“父亲，世家们也表示不满，不过半日的时间就引来这么多书生闹事。”
“你以为若是好办，顾长宁自己不会做？”陆国公稳重许多，世家闹得越欢，就证明此事危险更大。
若是书生们闹狠了，让陛下知晓，陛下下旨呵斥陆家，陆家顺势就可以停工。陛下不悦，陆家也不能违逆圣旨。
“就让他们闹去。”
陆二爷想得不如父亲那么深远，他只看到眼前陆家被人骂被人笑，百年世家的颜面丢得一干二净。长此以往，世家们怎么还会听从陆家号召。
得不偿失。
陆二爷愁眉不展，陆国公气定神闲，父子二人心思各异。
陆家各个门都被堵住了，陆家人出不了府，采买的管事打开门就被人丢了一脑门菜叶，畏畏缩缩的退了回来。
闹到黄昏，书生只多不少，叫喊着陆家人出来给个解释，并且停下建造女学之事。
更有人表示女学改男学，让学子们入住，也记住陆家的一份好。
听到这里，马车上的顾长宁放下车帘，眉头紧皱，事情发展得有些不利。
书生们情绪反应太强了，超出她的意料。
车夫跳转车头，默默退出巷子里。
顾长宁靠着车壁，神思忧愁，不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她也不想着走‘罢市’这一步路。
可书生们不给她路走！
回到棠府，周晏捧着账簿在等候了。
“小主子，棠记的物资出发好几日了，应该到了山阳县。其二，管事们做了一本账，让您过目。其三，山阳县附近的管事吩咐人送来账本，大司马借了物资，登记在册。”
“其四，管事们今日商议了，只要您吩咐，他们会做到让您满意，女学一事，必然会办成。管事们让您放心，就没有棠记办不成的事情。”
听着周晏有条不紊的安排，顾长宁脑海里紧绷的弦散了，高兴道：“管事们辛苦了，我知晓此事难办些，但除了这条路，我也想不到还有更好的路。”
“小主子，是他们欺人太甚，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开始闹了。不过也没有关系，一山更有一山高，我们不怕的，您也不要有压力。”周晏捧着账簿宽慰小主子。
书生们闹事不要紧，要紧的背后的世家。
那就断了世界的根！
周晏慢慢露出笑容，“您莫怕，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何必惧怕这些世家。棠记打听过了，有几位大人反对得厉害，您看，要不要单独解决？”
“哪几家？”顾长宁询问。
“颜家，颜兴文为首的诸位大人今日在酒楼见过面。”
顾长宁愕然，颜诗华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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