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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大雪消融,天气日渐暖和起来。
营帐内并未燃炭盆。
穆延峥靠坐在榻上,由着赵思甜给自个披着大氅,紧紧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赵思天无奈道:“你这样,我如何给你把脉?”
“我的伤已经无碍了,只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就能好。”穆延峥望着她一字一句道。
边上的穆延嵘从桌子上拿了一盘糕点,刚要开口吃,就被穆延峥给止住,“嵘弟,你怎么还这般毛躁,先拿过来让你思甜姐姐检验一番。”
二人都被他的话给惊住了,齐齐看向他。
眼底满是疑问。
这不是那些姑娘家耗费心血为他做的吗,怎么还能下毒呢?
穆延峥被二人盯得有些不太自在,轻咳一声道:“军中人员多杂,让他们这些人轻易接近我就是想看看谁会出手。”
“大哥,你这是在以身做饵,万一出事儿怎么办?”穆延嵘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这糕点,看着桌子上哪一盘都像是被人动了手脚。
赵思甜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他这已经出了事,你真以为自个是刀枪不入吗?”
不给他继续解释的机会,赵思甜起身将他平日里吃穿用的东西都悉数检查了一遍。
“嵘弟,这糕点没问题,可以吃!”
穆延嵘摇了摇头没心思继续吃,反倒是坐到穆延峥榻上,拉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道,“现在父亲已经去往京城会见皇太后,程将军假扮成父亲的事情得瞒多久?”
穆延峥视线一直落在赵思甜的身上,“不会太久,京城会有人接应。”
“那、大哥咱们何时回京?”
“再等等吧!”穆延峥要掀开被褥朝赵思甜走过去,可他刚有动作就被赵思甜给瞪了一眼。
“你老老实实的躺着,这盘桃花酥是谁做的?”
穆延峥拧着眉头:“徐慧,是有问题。”
赵思甜倒是没想到他能记得这般清楚。
“嗯,这桃花酥里被人掺了些曼陀罗花的汁液,若是食用,半个时辰内便会呼吸衰竭而亡。”
穆延嵘猛地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大哥,这曼陀罗花的汁液我记得是番邦去岁时进贡给轩辕帝的,那些公子哥们时常议论此花。”
可这花怎么可能出现在他们这里?
难道是——
穆延嵘忽的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眸:“大哥!”
“遇事冷静沉着,别让人一眼看穿你的喜恶,这花若只有宫里有,那想来周辰瑞的眼线按捺不住了,这样也好,免得我整日要应付这些人。”
穆延嵘被大哥一番教导,正襟危坐。
听他提及周辰瑞的名字,赵思甜抿着唇角,这可是书中男二,不仅夺走了原书男主的位置,还夺走了他的女人。
“这段时间,你的吃穿用行就由我来照料,这桃花酥你打算如何处置。”赵思甜询问道。
穆延峥看向那碟糕点,唤了外头的将士进来,朝他吩咐道:“这些糕点都拿去给沈将军等人食用,然后再把徐慧找来。”
“是,末将这就去。”
半柱香过后,徐慧就被人领进了营帐内。
“大公子,您、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徐慧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抬头朝着榻上的人看了一眼。
原本以为这营帐如往日一般没有旁人伺候,可今天却有一男一女坐在他的榻上。
徐慧掩下眸底的疑惑,规规矩矩的立在原地,面上没有丝毫慌乱。
“你这桃花酥做的挺好看,我想学学,打算日后亲自做给峥哥哥尝尝,所以才唤你过来,不知道徐姑娘可愿意教我?”赵思甜拿起一个桃花酥问道。
徐慧听着她如此亲昵的唤着穆延峥,且穆延峥也默认了她的行为,可见眼前这未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与她们这些人不同。
“既是大公子吩咐,我教你就是,只不过着桃花酥制作工序繁琐,这位姑娘住在哪个营帐,到时我去寻你。”徐慧旁敲侧击的打听她的底细。
赵思甜微微侧首看向靠坐在一旁的穆延峥:“哥哥,你说我住哪?”
穆延峥握住她的首,轻笑:“自然是住我隔壁,我哪能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军营里。”
“哥哥,你对我真好。”赵思甜眉眼一弯,“徐姑娘,我听哥哥说京城里还有各式各样的糕点,你都会做吗?”
徐慧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是,姑娘不是京城人士?”
赵思甜还想继续回答她的问题,就被穆延峥给打断了:“你先下去吧。”
徐慧微微福了福身便退出了营帐,临走的时候是多看了一眼赵思甜,瞧着她天真散漫的被穆延峥圈在怀中,眉头皱的更深了。
坐在一边的穆延嵘见人走后,坐在边上提醒:“大哥,人都走了,你们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嵘弟,别胡说,哥哥对你思甜姐姐是一片赤诚。”
赵思甜从他怀里退出,勾了勾唇角:“她一走,恐怕要不了多久军营里的那些姑娘们就会将我当成敌人,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穆延峥从软枕下方抽出一偌大的盒子递了过去,“你看这是否能弥补一二?”
赵思甜接过木盒,将其打开,只见盒子里装的竟然是一根百年的人参,根须分明,保存的十分完好。
“这东西你哪来的?”赵思甜捧着人参爱不释手,这样好的人参可是千金难求。
穆延峥见她喜欢,心里也跟着高兴,“绞杀吴军铁骑时,从他们主帅的营帐里搜刮出来的。”
赵思甜合上木盒子放在一旁,“你们觉得那徐慧是真不知情,还是装的?”
“思甜姐姐,我瞧着她方才不像是装的,若真是装的,那她也装的太好了。”穆延嵘伸出手也想摸一摸那百年人参。
赵思甜拍了拍他的手背,“看来你兄长训诫你训诫的没错,你还是太嫩了些,那姑娘方才话里话外都在套我的话,你没听出来?”
穆延嵘捂着自个的手背,小眼湿漉漉的正要装委屈,可当他对上大哥的眼神时,吓得一哆嗦立刻坐直了身子,“我当然听出来了。”
“这徐慧还有个弟弟叫徐智,姐弟二人是被府邸的老仆驾着马车送到的嘉峪关,说是全府邸的人都被轩辕帝父子杀了。”穆延峥与二人道出徐慧的身份背景。
“嵘弟,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得多去打听了解,依轩辕帝父子二人的性情,怎会让他们姐弟二人逃脱,无非就是拿了她家人的性命要挟,有些事情她也不得不做!”穆延峥看着那碟子里的桃花酥一字一句道。
听完这些,穆延嵘猛的站起身来,将那碟子糕点倒入了火炉了烧掉,“大哥,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做吗?”穆延嵘想知道他们这些人除了要对大哥下手外,还想做些什么事情。
“可以,不过你要小心,毕竟他们可是冲着咱们兄弟来的。”穆延峥倒是不曾阻拦他。
穆延嵘略一拱手便退出了营帐。
等没了旁人,赵思甜将炉子上烧的热水倒了一盏过来喂他服下:“你好好歇着,我去处理这人参。”
她得尽快将这人参制成药给他服用。
二人方见面就要分别,穆延峥哪里肯舍得让她走,拉住她的手腕极力挽留:“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在陪我说会话。”
没办法,赵思甜只好留下来陪他,彼此诉说着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
徐慧回到了自个的营帐,把帘子一拉下,便朝着帷帐后方去。
里头正在写着密信的徐智被她突然闯入进来吓了一跳,写好的信纸上晕染出一大片墨迹。
“你进来怎么不出声?”徐智面上媪怒万分,将那纸揉了打算重写。
徐慧见他一副不知大祸临头的样子,更加觉得烦躁,在帐内来回踱步,惹得徐智也不安起来,“你有什么话直言就是。”
“方才穆延峥将我叫过去了,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徐慧这一路走回来,思索良久,问题肯定是出在那盘桃花酥上面。
闻言,徐智攥着毛笔的手一顿,“我能做什么,你放心,虽然我们不是一母所生,但我和你一样,都想救爹!”
徐慧可不信他的话,不再试探,反倒是直接询问他:“你当真没在那碟子糕点里下药?”
啪的一声,徐智手里的毛笔掉落在案桌上,面上惨白一片,嘴里喃喃道:“不可能,太子说这毒药是轻易察觉不出来的,怎么可能会被他识破?”
徐慧也被他的话给惊着了,“你怎么如此愚蠢,太子说的话你也信,如今倒好,爹娘救不出来,你我也要死在这里了。”
相比徐慧的慌乱,徐智倒是渐渐冷静下来:“哭什么,他若是真有察觉,直接杀了你我二人即可,但他却放了你回来是为何?”
徐慧压抑的哭声戛然而止,思索片刻后便将在穆延峥帐内发生的一切事情告知了徐智。
“这么说来,此女对他非同一般,这样,日后你——”徐智示意她附耳过来。
二人暗中谋划着,殊不知穆延峥早就已经派了暗哨盯着他们姐弟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