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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嘉笙这几日特别疲惫，她以为是在店里帮忙的原因，却忽略了是生理期将至。
生理期的前后几天，池嘉笙总是没有精神头，与平日的状态大相径庭，究其根本，就是痛经这个“少女杀手”。
这天下午，池嘉笙突然感觉到下腹持续一阵疼痛，而且隐隐有一股暖流袭来。
“完了，来了。”池嘉笙一手紧紧压在肚子上，一只手背过去，在书包夹层里摸摸索索，翻翻找找。
寻找无果，池嘉笙自言自语道：“我明明记得书包里还有几片啊？”
相信每个女孩子，在生理期前的几天，都会在随身的包包里，放着几张卫生巾，有备无患。
但这“不速之客”有时来得悄无声息，总有一些稀里糊涂的小笨蛋，在厕所遇到突发情况后呼朋唤友地求救。
安心的是，无论当下，你的门外站着的是同行而来的伙伴，还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甚至是有过磕碰的“死对头”，只要你开口，她都毫不犹豫，甚至问遍班上所有女生帮忙借。
池嘉笙的存货估计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消耗殆尽的。
看着墙上的挂钟，离下课也没多久了，“江语要是没等到我去找她，应该会过来吧，她应该有带。”池嘉笙这么以为。
终于等到下课铃声打响，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池嘉笙痛苦不堪地埋头趴在桌子上。
“还不走啊？”陈南桥走近，俯身低下，敲敲池嘉笙的桌角。
池嘉笙都不用抬头，就能猜到是陈南桥。
“我等江语。”
“你…怎么了？怎么一直捂着肚子？吃坏东西了？”陈南桥蹲在桌子旁边，趴在桌子一角，关切地问道。
“生理期，痛经，等江语给我送卫生巾。”
池嘉笙直言不讳，言简意赅，因为她从不觉得月经、生理期等这些有关女性的生理词汇是难以启齿的。
她甚至排斥“大姨妈”这种叫法，而且总是提醒含胸驼背的江语打直腰板，不要为自己的生理构造而感到害羞甚至自卑。
陈南桥倒不是那种三观不正五官扭曲的人，也不会对这些正常的生理现象避而不谈，反倒是赶紧跑到七班门口打探情况。
“她们班怎么又拖堂啊！”
陈南桥站在后门透过窗口往里看，奋笔疾书的同学们，还在完成老师从一开始就计划着占用下课时间来完成的考试。
左右来回看，陈南桥终于瞥见一张试卷，还剩下后面两道大题，这么做下来，最少也得十五分钟。
等江语去解救池嘉笙算是没希望了，他于是拔腿就跑，朝着目标超市前进。一直找到超市最角落的货架，陈南桥才看到四排包装的花花绿绿的卫生巾。
“怎么这么多牌子，这怎么选啊，245、280、350、420，这些数字都什么意思啊？日用还是夜用？棉柔表层，绢爽网面，哪个好用啊？”
陈南桥一目十行、应接不暇，拿起又放下。
路过的女生，尤其是男生，都对陈南桥施以异样的眼光，有的还忍不住嘀咕猜疑。
“不管了，买贵的总没错。”季子禾拿了货架中间，贴着“?16.9”价签的那一袋，又顺手拿了一袋姜汁红糖。
结账的阿姨从收银台下方拿出个黑色塑料袋，把卫生巾装了进去。
陈南桥不理解。
自己只有在“偷渡”的时候，才会刻意叮嘱老板用黑色的塑料袋装起来，防止老师发现。
可是卫生巾，是每个女生每个月的必需品，是为了满足正常的生理需求，为什么要用对待违禁品的方式，把它藏起来。
再说了，人人都知道提着的黑色袋子里装的是卫生巾，那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难不成是害怕被别人知道品牌吗？
陈南桥接过那个笼罩着瘴气乌烟的黑色塑料袋，拿出里面的东西放进斜挎着的书包里，然后转头将那团“隐匿”丢掉。
穿过逆行的人群，陈南桥回教室的路上还特意路过七班门口，剩下十几个人里有江语的身影。教室里已经空了，只剩依然趴在桌子上，等待施援的池嘉笙。
“给你，我也不知道买的对不对，总之你先用着。”陈南桥把卫生巾放在池嘉笙桌子上，又从自己的抽屉里拿了一包纸巾。
说罢，陈南桥拿着池嘉笙的水杯，走到饮水机跟前。
“红糖水能缓解痛经吗？不管了，喝点热水总是好的。”他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却不停下手里的动作。
池嘉笙的眼光还停留在面前那个蓝色的长方体，怎么也没想到，陈南桥会去帮自己买卫生巾。
她转过头对陈南桥说：“能不能缓解痛经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血崩，不用冲了，谢谢你，热水就好了。”
饮水器前弓着腰等水开的陈南桥，身后被微风吹起的窗帘，披拂在他身上，池嘉笙躺在叠起的手臂上，望着端着热水朝自己走来的陈南桥，抖动的窗帘飘动在他肩膀的位置，好像一个执剑的骑士。
“你怎么还坐着不动，疼傻了？”陈南桥挥挥手，摇一摇焊在桌子上的池嘉笙。
池嘉笙坐起身来，藏起刚才的表情，接过热水，轻轻吹两下，抿了一口热水。
“你不去吃饭吗？”池嘉笙避开陈南桥略带疑问的眼神，像是想将他打发他走一样地提醒道。
“你？”
“你是，裤子弄脏了吗？”从池嘉笙紧紧钳锁的双腿，陈南桥隐约感受到了她久不起身的原因。
听到陈南桥的话，池嘉笙吓的左右勾着头看。
“你站起来。”
陈南桥解下搭在斜跨包上的校服外套，准备系在池嘉笙腰间，可是等了半天，池嘉笙还是犹犹豫豫地不肯站起来。
他于是转过身，拿着校服外套的手，背在身后。
“我转过来了，你自己系一下。”
“可是…”池嘉笙还是坐着不起身。
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一个疑惑，一个为难。
“池子池子，我来了，终于考完了，我们去吃饭吧。”
江语人未至语先行，打破了教室里略显尴尬的宁静，三人面面相觑，江语一脸问号。
“你俩这是咋了？你怎么不去吃饭？”江语来回拨浪着头，试图了解局面。
池嘉笙没说话，眼球却忙个不停，先是扫过桌子上放着的姜汁红糖，又转移到陈南桥手里的校服外套，最后撇着嘴，往下看看自己的裤子，摸了摸板凳。
这样顶级的加密通话没点切实经历还真是理解不了。
“你俩打什么哑谜呢？”方才江语脸上的问号全都转移到了陈南桥的脸上。
“你漏裤子上了？板凳上也弄上了？”江语抬起靠近陈南桥那侧的手臂，手遮住嘴巴，夸大的口型，池嘉笙读懂后连连点头。
“陈南桥，你帮我去保洁室门前守着，我马上过去。”
陈南桥虽然不知道江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屁颠屁颠地跑到保洁室门前，把门防风。
“好了，他走了，你赶紧先去厕所弄一下，我帮你擦板凳。”江语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大包湿巾纸。
“好家伙，以前都是那种小包包，现在直接加倍了。”池嘉笙看着江语手里抽纸大小的一包湿巾，震惊地说道。
“行了，这多方便啊，赶紧去吧你。”
池嘉笙终于能安心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个蓝色长方体，略显尴尬地对江语说：
“你卫生巾借我几片，我的用完了。”
“你这不一大包呢嘛？”
江语拿起桌子上那袋卫生巾，定睛一看。
“护垫啊？你这样儿，你买护垫？”江语的手在书包夹层里摸索着，拿出一个扁扁的小包，找了里面最厚的一张给池嘉笙。
“刚刚不，没等到你，陈南桥，跑去买的。”
池嘉笙支支吾吾地，眼神无处安放，咕噜咕噜转，有些窘迫，或是有些害羞。
江语真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行，行，你的好男…战友，战友，我准了，我准了。”
江语脱口而出的“男”字，在见到池嘉笙警告的手指后，吞了回去，不过那带着调侃的眼神丝却毫没有收敛。
池嘉笙确认走廊和厕所门口没人，慌里慌张，遮着挡着，逃窜一样地冲了进去。
江语则是背对着后门，用力擦拭着板凳面上，已经干掉的血迹，手里沾了血的湿巾纸团越堆越多，她撕了张池嘉笙桌子上的草稿纸，和那把湿巾一起团成一团，丢进门边的垃圾桶里。
“池子，我把你校服外套给你挂门把手上，你直接回寝室吧，我去给你打饭了。”江语进到女厕所，把从池嘉笙桌子上拿的外套挂在了门把手上。
“等等，江语，我今天没穿外套啊？”池嘉笙叫住江语。
“那你桌子上那个？陈南桥的？哎呦我去，把他忘了，他应该还在保洁室门口。”江语一拍脑袋，想起了刚刚支开的陈南桥。
“你把外套还给他吧，黑色裤子不太明显，这会儿没什么人，我直接跑回宿舍。对了，我餐盒在…”
“我知道，我已经拿了。我宿舍有专门的清洗剂，你自己去拿哈，我走了。”
江语带着陈南桥的外套向他跑去，陈南桥还被蒙在鼓里，鞠躬尽瘁地站岗，且愁眉苦脸地张望。
“陈南桥。”江语招手示意。
“走啊，你还没吃饭吧？”江语把外套抖落抖落，递给陈南桥。
陈南桥接过外套，朝着江语来的路，伸长脖子张望。
“她呢？”
“她先回宿舍了，洗衣服。”
“不吃饭了吗？”
“放心，饿不着她。”
江语打开手里提着的保温袋，池嘉笙的餐盒出现在陈南桥眼前，他这才放心地朝食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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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嘉笙回到宿舍，换上干净的裤子，正准备清洗，忽然想到化学课上，李辟朋老师隐晦的教学。
“学到蛋白质这个章节，老师突然想到有个生活小妙招。”
“咱们都知道血液中含有很多的蛋白质，那大家觉得如果衣服上不小心沾上了血，应该用冷水清洗还是热水清洗？”
台下各执一词，都觉得自己的理由相当站得住脚。
“答案就是，用冷水洗。原因有两条，首先血液未凝固时，血红素中的fe元素以二价亚铁的形式存在，热水加速其凝固，氧化为三价铁并与蛋白质结合，不易清洗。其次，蛋白质高温变性，也不利于清洗。”
想到这里，池嘉笙倒掉了接的热水。
“另外，我们也可以用胡萝卜汁来清洗血迹，β胡萝卜素与氧化酶腺素等成分可以把血红素卟啉环分子中的二价铁离子夺取出来，从而将血渍去除。”
“算了，用胡萝卜来洗也太奢侈了。”
池嘉笙虽然记住了这个知识点，但完全没有将他用于实践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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