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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渊境,是持明一族的故乡所在,想要抵达这一处洞天,必须乘坐特殊的船只。
而波月古海,是鳞渊境封印建木玄根所在之地,海中也栖息着许多难得一见的深海生物,持明一族的后代“持明卵”就生长在海底。
丰饶星神药师新生的令使也被“安置”在了这片海域里。
在持明龙尊饮月君丹枫与几位持明暗卫的带领下,叶烨见证了未来剧情中分开波月古海的那一幕。
海潮退却,古老的石柱与樯橹拾起过去的陈旧之影,在光的背阴面窃窃私语。
龙尊只送叶烨到了封印丰饶令使的阵法外面,他说这个阵法每次只能容一人进出。
好嘛,又是一个人罢了,都变得金灿灿了,啼血大魔想要吓她也吓不到她了。
但叶烨想错了,有比吓她更糟糕的情况。
穿过阵法就像是穿过轻薄的泡沫,从光明进入黑暗,刚落地的叶烨就被脚下柔软的触感吓到了。
羽毛,到处都是漂亮的,铂金色的羽毛,破碎的,化成齑粉的,染上金色血液的,它们铺满了阵法空间内的整块地面。
而它们的主人躺在了羽毛最多的地方,身下全都是被金血沾湿的羽毛。
“叶烨!醒醒!”叶烨心切的呼喊另一个自己的名字,跌跌撞撞跑向那个看起来生死不明的女性。
“没死。”女性疲惫的睁开眼,她的出声让叶烨停在了距离她一米的地方。
她将自己的身体撑起,地面生出了金色藤蔓扫去那些羽毛,让叶烨能有站着的地方。
“你……”叶烨看着满地的羽毛,舌苔上泛起苦涩。“你是不是一直在自残?”
“是,被赐福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未来我即将面对的结局,我除了憎恨自己的无用也别无他法。”
女性张开了她的铂金色单翼。
“我厌恶我的造翼者血脉,每每看到它就能想起我父亲令人作呕的行为,我本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它。”
叶烨搓了搓指尖,想起一件事。
“我的魔力能隔绝丰饶的命途力量,你要试一试吗?”
“真的?”女性听到这个消息后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先来试试割掉我的翅膀吧,太恶心了。”
“你不怕痛吧?我只能隔绝那一部分的丰饶之力流通,割掉它还得你自己来。”
“早就麻木了,快点吧。”女性语气有些不耐烦。
叶烨叹气,走到另一个自己的身后贴住羽毛输入魔力,希望另一个自己不要再做无用的自残。
魔力隔绝确实奏效了,从根部开始,铂金色的美丽翅翼开始枯萎,羽毛变得黯淡无光,被女性抓住翅膀整个拔了下来。
金色的汁液滴在了藤蔓上。
没等女性高兴多久,藤蔓骤然暴起,将女性的四肢捆住,叶烨也因藤蔓突然疯长没站稳掉落到羽毛堆里,没有第一时间爬出来。
“*粗口*!怎么不受我的控制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怎么又是你!你有病吗一直在偷窥我,哪个星神像你这么闲!?”
“好疼!别碰那里……唔咳……”
叶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听见另一个自己痛苦又奇怪的声音就没敢出羽毛堆,一直到动静停歇,女性带有哭腔的轻喘声音响起,她才敢拨开羽毛查看。
一只轻微颤抖白皙的手无力的搭在将其缠绕的藤蔓边缘,下一秒,那只手长出了尖锐的指甲狂躁得将藤蔓撕碎,同源的金色液体沾上了指节,空气中弥漫着腻人的植物香气。
“*粗口*的药师……”从瘫软的藤蔓中爬起的女性面容扭曲,她背后的铂金色单片翅翼又完好无损的长了回去。
叶烨看着女性眼角还没干涸的泪珠,不敢多想,她问女性:
“你还好吗?”
“好!我好得很!”女性愤怒的模样只持续了十多秒就消散了,不知是又想起了什么,她神色哀伤,金发凌乱的黏在脸上。
“我辜负了她的期望,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烨想起那天圣杯中涌出的黑红色火焰,心中略有猜测。
“你说的她是?”
女性闭上了眼睛。
“贞德alter,她是我的‘引领者’,走上这永无回头可能的复仇之路的同伴。”
————————————
这个星球很少下雨,潮湿会让造翼者的翅膀变得沉重,而这些逃亡到偏远宜居星球的造翼者,通常不是什么社会上层的角色,他们都没有经过“穹桑”的洗礼,没有强大如六翼造翼者那般优质的血脉。
但是那些六翼的强者,全部随着“穹桑”的摧毁而消亡,这个宇宙危机四伏,拥有财富,但没有守护财富的实力,只会被宇宙的其他势力所吞没。
羽皇从一开始就错了,就算把本族内承受的压力与矛盾转移到对外侵略,也无法阻止造翼者一族日渐陷入疯魔、自相残杀。
星神赐予的长生就是永恒的诅咒,它使意识尚且存在的期限内清醒的看着自身的消亡,使疯狂的□□摧残周身的一切,直至体内的种子在地面扎根,而这些造翼者变成的树,通常都会成为“穹桑”的一部分,与所有尘民(不属于他们种族的智慧生命)最终的命运相同。
“穹桑”毁灭了,种子会寻找其他的土地扎根,但这些卑劣的种子永远无法成为神迹“穹桑”。
“叶烨”出生所在地的造翼者部族是一支不擅长征战的底层劳动者——孵育种(仆从)族群。
他们拒绝了某位幸存上层造翼者成为雇佣兵的招揽,并在这块小地方自行繁衍。
但长时间族内通婚会使新诞生的孩子不健康,有的甚至失去飞行的能力,为了不让仅存的种族灭绝,他们干起了拐卖人口的勾当。
“叶烨”的母亲,就是来自那些绑架飞船中的一位仙舟女性,不巧的是,这艘绑架飞船在前往部族所在星球时遭遇了恒星风暴的余波,飞船装载的防护罩顷刻间被击碎三层,导致飞船迫降附近的星球。
带领飞船的造翼者父亲,和仙舟人母亲,成了这艘飞船的唯二幸存者。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魔幻又合理,不得不在陌生危机星球相依为命的两个不同种族的人达成了合作协议,并没有其中一方被压迫,造翼者奇怪的给予了仙舟人平等的尊重,他们收拾了飞船的残骸,在星球一处僻静安宁,没有危险的地方搭建了小屋,回归了所有种族最初最原始的,男性狩猎寻找水源,女性耕地制造工具的状态。
没有科技,没有信号,没有食物与固定的水源,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合作和自己的双手。
随后两个不同种族的人在相依为命中日久生情,生下了混血种“叶烨”。
本来他们会在这个星球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直到造翼者父亲的部族飞船在这个星球降落,飞船上的造翼者们找到了两位幸存者与他们的孩子,最后将幸存者们接回了造翼者部族盘踞的星球生活。
仙舟人母亲带着“叶烨”落地后,被部族族长强硬的抱走还是婴儿的“叶烨”检查翅膀,发现是只有一面翅膀,连脚爪和耳翅都没有的畸形儿后,失望的将孩子还给了仙舟人母亲,并把这对父母和他们的孩子赶到了部族的边缘生活。
这对这对父母来讲和过去僻静星球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区别,但遭就遭在,他们靠的离造翼者部族太近了。
事变发生在很普通的一天,一只黄金色的杯子降临到了部族的中心,部族首领认为这是药师千年未曾亲临的赐福,立刻召集部族人员对这只金杯顶礼膜拜。
金杯也的确如同部族首领所期待那样,给予了他无上的强大力量,他用这些力量征服了整个星球的未知领域,同时给予他的跟随者部分力量,这些力量使植物无水无光无肥就能生长,能凭空生出无数元素,能点石成金,它仿佛能实现无数的愿望。
只要它内部的魔力没有耗尽的话。
部族族长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他也很快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用那些“尘民”的生命力补充魔力。
——
先前说过,这个星球是很少下雨的。
那一天,大雨却如瀑倾盆,雨声掩盖被迫害者的哀求与哭声,“叶烨”的母亲抱着三岁的她轻声哄睡,“叶烨”的父亲却在这时粗暴地打开了房门,铂金色的翅翼带着腥湿的水汽与血气涌进屋内。
“把孩子给我。”造翼者父亲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要拒绝我,她不过是一个畸形儿,以后还能再生,我想要你活下去。”
仙舟人母亲只是冷笑着拒绝他。
“我知道你在权力与家庭中选择了权力,你与无数利欲熏心之人并无区别,今天你能杀掉我们的孩子,明天你就能杀掉我。”
“那个畸形儿就这么重要吗?”
“她不是畸形儿,她与我们仙舟人除了翅膀外并没有任何区别。”
“你别怪我。”
造翼者头也不回的返回了暴雨中。
母亲亲了一口已经被争吵声闹醒的“叶烨”的头顶,将她放进了小竹篓里,盖上盖子前嘱咐她。
“好孩子,我知道你很聪明,等我的尸体被拖走,你就找机会跑到水池那边找到之前给你糖的阿姨,那位首领的妻子和我来自一个家乡,她会照顾你长大。”
“妈妈!别走……”
孩子被关进了黑暗中,用不太结实的干草系住了盖子。
但孩子怎么会任由妈妈去送死呢?不幸的是,当她冲开竹篓时,母亲被洞穿心脏的身体已经倒在了她的面前。
“是那个小畸形儿。”
“一起杀了吧,尘民不配与云君为伍。”
孩子爬到母亲的身边,苍白的小手握住了母亲尚有余温的手指。
锋利猩红的枪尖对准了她。
火焰,却从枪尖燃起。
“怎么回事!?好烫好烫好烫!!!”
“救命——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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