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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太太对女儿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打理着她那脏兮兮乱糟糟的头发。
她要用最好的状态，等着去见儿子最后一面。
可纪太太越是不搭理纪雪曼，纪雪曼心中的无名火就越是旺盛。
她猛的冲了过去，一巴掌拍下了纪太太的手：“都快要死的人了，你还有心思打扮自己，却好意思劝我自毁容貌？！”
纪太太仍旧没有理会她。
自打她搬到女儿的监室之后，女儿每天都要朝她发疯几回，动不动就上手上脚，把她当仇人一般对待。
她也不还手，随便纪雪曼想怎么样。
以至于纪雪曼变本加厉，对母亲下手越来越狠。
纪太太如今看起来这般狼狈，其中九成，可都是她亲生女儿的功劳。
这不，纪雪曼又朝着母亲拳打脚踢了一回，然后就坐在稻草堆上，独自生着闷气。
周围监室的女囚们见了，私下里都咋舌不已。
见过母女翻脸的，却没见过直接一翻到底的！
就着纪家母女俩这边儿的热闹，她们这些日子吃起牢饭来，都更香了呢！
戚慕婳对锦衣卫大牢中的情况一无所知。
她如往常一般在国子监老实上课，明天就又是休沐日了，她可得好好计划一下，明天上哪儿凑热闹……哦不，是上哪儿玩儿去！
“殿下，明日是我祖母寿辰，不知道殿下明日可有空闲前往？”
吴婉诗期待的看着五公主。
别看她前段时间才说了不中听的话惹恼了五公主，可吴婉诗到底是个脸皮厚的，没两天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往五公主跟前凑，一副大家都是好姐妹的模样。
哪怕五公主仍是冷脸相对，吴婉诗也丝毫不受影响，自说自话的也能给自己台阶下。
吴婉诗的祖母，便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母亲，亦是五公主的外祖母。
照理来说，外祖母过寿，五公主无论如何也是要给个面子的。
可五公主偏偏对承恩公府的所有人，都没什么好感。
“你们府上还敢给老夫人办寿宴？”
五公主眼神奇怪的看着吴婉诗，“最近京中的风气可不太对。接连几家给府中老夫人老太太过寿的，可都没什么好结果！”
文信侯府的老夫人寿宴，闹出了嘉王与舒家庶女的丑闻。
纪家的老太太寿宴，直接让整个纪家都被抄了家丢了命，只剩一个女儿活下来，还要被流放漠北。
其他府上的老人家寿宴，倒是没有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不过多多少少也有出了岔子的，比如寿星当天晕倒了，又比如寿宴的宴席偷工减料上不得台面什么的。
有好事之人就总结了一下最近各府的长辈寿宴，发现能安安生生结束的，还真没几个！
于是，就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谣言流传了出来。
最常见的一种说法，便是今年的年份跟上了年纪的人有些相冲。
想要平平安安的度过今年，最好就少折腾，安安生生的，也要少见外客云云。
大多数人都把这种说法当笑话听，听过一耳朵后也就算了。
可也有一些人把这些话当了真，当真让家中老人低调了起来。
“这不过是谣言而已，怎能当真？”
吴婉诗尴尬的道，“再说了，府中明日并没有打算大摆宴席，只是邀请了较为亲近的几家亲戚而已，应该是无碍的。”
“长辈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怎能抱有侥幸心理呢？”
五公主摇摇头道，“此事我会禀报母后。明日能否出宫，就看母后如何安排吧！”
“不过是一桩小事而已，殿下难道就不能自己做主吗？”
吴婉诗急了，“还是说，殿下其实并不愿意亲自为外祖母贺寿？”
“你这是在质问本宫？！”
五公主眼神一凝，浑身上下的气质顿时就变得锐利起来。
“臣女不敢。”
吴婉诗低下了头，作出一副恭顺的模样，“只是祖母时常提起，说是想念五公主殿下和九皇子殿下，不知道今生还能见到两位殿下几面。臣女也是心疼祖母一片拳拳之心，才盼着能助祖母达成心愿罢了。”
“本宫已经说过了，此事自有母后做主！”
五公主冷冷的道，“你若是不服，那就进宫去问皇后娘娘好了！”
吴婉诗咬了咬唇。
可恶！
五公主现在动不动就让她进宫求见请旨，一点儿也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她以
前可从不会有这样的头脑！
都是戚慕婳带坏了五公主！
吴婉诗怨恨的瞪了戚慕婳一眼。
“吴姑娘不是在跟殿下说话吗？你突然瞪我干什么？”
戚慕婳可不惯她的毛病，当场拆穿道。
“我没有！”
吴婉诗矢口否认，“戚姑娘怕是看错了。”
“吴姑娘是说我有眼疾？”戚慕婳好笑的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
吴婉诗微微一笑，“我与戚姑娘不算熟络，戚姑娘是否有眼疾，我又从何得知？”
好啊！
吴婉诗这脸皮还真是练出来了！
若非不对盘，戚慕婳几乎都要将吴婉诗引以为同道中人了。
“也罢，既然吴姑娘不承认，我自是不能强按着你的头认下。”戚慕婳悠悠的道。
吴婉诗的嘴角微微翘起。
下一刻，就听戚慕婳接着道：“不过下一次，吴姑娘最好能控制好自己的小眼睛。不然的话，我这有眼疾的若是误伤了哪位眼睛不听使唤的，可就伤了和气了。”
吴婉诗心里一跳：“怎么，难道你还敢对我动手不成？！”
戚慕婳该是没这么大的胆子吧？
“我可没这么说。”
戚慕婳一脸无辜的道，“不是吴姑娘说我有眼疾吗？这有眼疾的人偶尔犯点小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吴婉诗急道。
“随便吴姑娘怎么想吧。”
戚慕婳叹了口气道，“今日散学之后，我还得拜托母亲请位大夫回来给我瞧瞧眼睛。万一要真是落下了病根，这可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好像她当真得了眼疾不说，这眼疾还很严重，马上就会要了人命一般！
“你少胡搅蛮缠！”吴婉诗羞恼得红了脸。
“够了！”
五公主沉声道，“吴婉诗，你对本宫有气，大可直接冲着本宫来，老找婳婳撒气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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