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湘用余光看了一眼何等站立的地方,他已经灵敏地躲在了笔筒的后面。
空气结冰,只有还在书写的毛笔证明时间没有停止。
宋知礼背光而立,傅湘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能猜到他的眼神。
她不委屈,只觉得愤怒。她已经受够了这种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滋味,不见天日的泥巴地,只要她探头,就要被人踩回去。
“想告诉别人就去说吧,随便你告诉谁,姜雅兰也好,姜师堰也好,你要是不嫌累,姜府的每一个人你都通知一下。”傅湘感觉心脏里有一股气被提了上来,憋不住的邪火。
宋知礼皱了皱眉,反手将门关了起来。光一下子从傅湘的眼前消失。她此刻稍微后悔了一下,怪自己沉不住气。
宋知礼慢慢走到傅湘面前,递给她一条手帕:“你别这么激动,小声一点。”
傅湘摸了摸脸,摸到了一手潮湿,她居然没出息地哭了。
她推开宋知礼的手,很生硬地说了一句:“不用。”
宋知礼收回手,看向书桌上摊开的符咒术。
傅湘立刻警惕地把书拿起来抱在怀里:“你想干什么?”
“符咒术已经失传一万年了,你是从哪得到的?”宋知礼问道。
傅湘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宋知礼被她问得一愣:“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
傅湘觉得他莫名其妙。
宋知礼见她不语,有些失望地说:“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傅湘摇头道:“看来宋公子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朋友。”
宋知礼的目光想穿透傅湘直接读到她大脑里的想法,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读到。
“我以为我这么说你会很高兴。”
也许吧。傅湘挪开视线,一个摇摆不定的人总好过一个坚决反对她的人。
“马上就到梵净山新弟子选拔大会了,届时十四洲所有适龄的青年都会参加,你想去吗?”宋知礼突然问了她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书里的“傅湘”是没参加的,但后来她作为姜雅兰的侍女身份还是上了梵净山。
傅湘也懒得多此一举,遂摇头道:“我没有灵骨,参加也没用。”
选拔选拔,到底是要选的,又不是报名了就行。
她刚说完,手背上就被啄了一下。
傅湘纳闷地偏头,小鹦鹉跳了下来,躲在一旁着急地朝她做口型。
问题是——她怎么可能看得懂鸟的口型!
何等急死了,小眼睛往桌上一顿瞄,然后对着摊开的书页,一个翅膀指了一个字。
傅湘眯着眼:“......参......加......”
她回复了一个口型道:当真?
何等拼命点头。
行吧!行吧!
傅湘挠了挠自己的脸:“我的意思是就算我想去,也去不了吧。”
宋知礼摇摇头:“你别想这些,好好练你手上这本符咒术,我不会告诉别人。”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
宋知礼前脚刚走,小鹦鹉就跳到了傅湘的肩膀上,扯开嗓子急不可耐道:“本尊对这种事情有经验,他喜欢你对不对?那咱们就可以利用他......”
“打住!”傅湘立刻喊停,“也许未来可能,但现在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一颗墙头草。”
何等歪头嫌弃说:“渣男啊?”
傅湘狠狠点头。
“那咱们更能无所顾忌地利用他了。照本尊的经验,他现在对你肯定有一些多余的感情,肯定会给你点甜头,那咱们就接着......唔!”
傅湘捏住他的嘴:“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希望我去参加那个选拔大会。”
说完她放开了手指。
何等道:“这还用问,只要能逃离这里,去哪都行,更何况还是梵净山。”
傅湘皱眉:“如果只是要上山,我有一种虽然丢脸但省事的方法,就是当姜雅兰的侍女,让她把我带上山。”
何等:“......你不早说......”
感受到傅湘刀子般的眼神,他立刻找补道:“但也不能这么说!你跟着她上山,不仅要给她当牛做马,根本没有自己的修炼时间。到时候她想赶你回来就赶你回来。但如果你是正儿八经的梵净山弟子,那还怕什么。再说了,你要是最后实在选不上,再回去给她当侍女呗!”
......
傅湘翻了个白眼。
她心里倒是赞同何等的说法,反正有一条路兜底。更何况,她也不想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跟着书里走,把自己的命运全都寄托在别人的手里。
——
宋知礼倒是难得靠谱一次,在这之后都没有人来找过傅湘的麻烦。他真的提她保守了秘密。
何等也还是每天一个缺德妙招,月月不重样,勤勤恳恳地把李侍娘给引出去。有时候是“一不小心”把梁上鸟窝里的鸟蛋踢下去砸到她的头上,有时候是趁她不注意往她的碗里丢一大把泻药......一直到他的灵力恢复多点后,李侍娘遭的罪才少了。
傅湘看着熟睡的李侍娘,对何等道:“你确定她不会醒?”
何等自信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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