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连山的祁门白衣客,皆住在一座用土墙围起来的半月形大院里,上下共九层,房屋的墙用土和泥沙混合而成,屋子的结构却仍采用了木质结构,廊柱和院中的几处亭子却是用木头搭建而成。
偌大的祁门村庄,一眼望去,全是一片黄,在远处那一片片雪白蜿蜒的群山峻岭的映衬下,这片黄更显得厚重沉闷。
因此,村落里的人们格外热衷于喜庆之事。一家娶亲,全村挂红带点灯笼,即便是冷瑟瑟的冬季里,那一片红艳艳、暖融融的景象,也令人身心俱暖。
祁兴经此磨难,整个人似乎都瘦了一圈,即使伤已痊愈,脸色依旧苍白。而每逢王凌燕问起他在谷园的经历,他都三缄其口,三言两语便带过。
在药罐子为王凌燕和沈姜逼出体内的血蝎子期间,他不便打扰,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院子里穿梭着。
众人抬着一坛坛酒往院子里的角落里摆放,祁兴只觉这酒香里混杂着一股甜甜腻腻的味道,不似平常酒水,便走到角落里,询问道:“在哪里置办的酒?”
一名祁门白衣客道:“还是四五里地外的那家酒肆,他说这是前几日从外地来的酒商那儿进的货,是南方的糯米酒,最适合办喜事了——堂主要不要尝尝?”
祁兴点点头。
那人立时从一坛开了封的酒坛里,用一支木质酒端子从坛中舀出酒水递到祁兴手中。
祁兴先是闻了闻,的确是南方特制的糯米甜酒,味道甘甜口感顺滑,即使是在冬日里喝下这冷酒,胃里也没有不适。
“这些酒适合村里的孩子和女人喝,还有什么酒?”
“还置办了一些高粱酒,再就是我们祁门自己酿制的祁门红和蜂蜜酒。”
祁兴点头,郑重吩咐道:“喜宴上的酒水、吃食务必要小心谨慎,尤其是从外边置办的,更不能马虎。”
“堂主放心,采购货物的事,兄弟们都是亲力亲为的,院子里的都是经过了重重筛选才搬进来的。”
祁兴没再多说,又巡视了几处,便又在村子里四处转悠着。
张灯结彩的村子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里,路过的村民、小孩齐齐向他弯腰问好。有小男孩捏着一团雪球,呼哧着跑到祁兴跟前,仰着头问道:“新郎新娘和我爹娘一样,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么?他们以后会住在这里?”
祁兴未曾料到孩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思索片刻,他回答着小男孩:“对!新郎新娘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新郎是我失散的兄长,新娘嘛……”
他突然不知如何说出王凌燕的身世。
其实,祁门算是她真正的家吧。
这里,是她的家。
小男孩催促着:“新娘子呢?新娘子是堂主叔叔的什么人?”
祁兴笑道:“嫁给了叔叔的兄长,自然是叔叔的家人了。”
小男孩似懂非懂,又缠着祁兴问了许多新郎新娘的事,祁兴回答的同时,心里总有些失落。
毕竟,即将嫁人的是她真正放在心上的第一个姑娘啊!
村口紧凑密集的铜锣声,让祁兴意识到大事不妙,恐是有人入侵。他跃上屋顶大声朝底下惊慌失措的村民喊道:“大家进屋躲起来!直到听到安全的讯号才能出屋!”
祁兴赶到村口时,村口处已聚集了一群祁门白衣客,而擅闯祁门的却是他熟悉的两道身影。
在一片雪白里,一蓝一黄两抹身影格外引人注目,再看两人脸上如出一辙的铁制面具,祁兴才感觉虚惊了一场。
他虽是放出了有误的消息,但是,不能保证有些人已接到消息,并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
若是来找事的,在这大喜的紧要关头,还真有些令人不爽。
若是来喝喜酒的,祁门自然不会将人拒之门外。
祁兴跃上村口的高台上,一下一下敲打着高台上的铜锣。锣声不似方才那般急促,而是张驰有序,正是安全的讯号。
祁门白衣客听到这样的讯号,百思不得其解,抬头见祁兴负手立于高台上,又不得不停了手,纷纷跪地行礼:“堂主!”
祁兴高声道:“这两位远道而来的是朋友,可放行。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对人大打出手,可不是我们祁门的待客之道!”
“堂主,是天一阁的这位尊者先动手的。”底下有人发出不满的声音。
依照花和奚先前的种种行为,祁兴也猜得到事情的始末。但是,对于这位不好惹的主儿,祁兴不想去招惹,只得冷下脸低声训着底下出言狡辩的人:“是祁门拒人在先,这错在祁门。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
众人纷纷散去了。
祁兴跃下高台,正带着笑脸要与这两位客人打声招呼,花和奚已是不耐烦地问道:“沈姜在哪儿?”
祁兴道:“他眼下不方便见你们。”
花和奚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本欲出言,身边的秦雨却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唤了一声:“尊者……”
花和奚只得不甘心地收了声。
祁兴引着两人穿过一条条喜气洋溢的村中小道,花和奚看着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了彩缎、点了灯笼,一路上都是紧握着拳头,胸口始终憋着一团气。
“我昨日才放出消息,你们来得可真快!”祁兴此话一出,一半在感叹,一半也在试探。
花和奚心里有气,只是冷哼一声,却是秦雨欢欢喜喜地道:“我与尊者是昨日进了这里,听山脚下的其他村民说这里在办喜事呢!凌燕姐姐真的要嫁给沈郎了?”
祁兴沉默了一阵子,才笑道:“是啊!”
秦雨欢喜地道:“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新娘子呢!我能去找凌燕姐姐么?”
祁兴歉意地道:“药老正在为两人取出体内的血蝎子,可能有些不方便。这样吧,我先安排你们住下,晚饭时便能见到他们了。明日才是正式娶亲的日子,你们留下来喝喜酒!”
“好!”
在村中为两人安排好了两间房子,祁兴又单独在屋子里找到秦雨,神秘兮兮地问道:“你们怎么往祁连山的方向来了?”
秦雨的脸色露出几分悲伤来,低低地道:“秦风哥哥说,天一阁出事了,要我带着尊者往西北方向躲一阵子。我想着凌燕姐姐来了祁门,便将尊者骗到了这里。祁堂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凌燕姐姐可真是担心坏了!”
祁兴苦笑,让她可随意在村中走走逛逛,便去见了花和奚。
祁兴前脚踏进花和奚的客房,花和奚便冷冷地道:“别指望我会告诉你什么!”
祁兴满不在乎地道:“你身边的秦雨姑娘可是都告诉我了!”
花和奚神色蓦地一紧,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随即,他又恢复了一脸常色,仰着头道:“她并不知道多少实情。”
“花尊者,是你向侯府暗中送了消息,揭穿了宛香的身份……”祁兴正色道,“你想让万阁主与忠义侯正面敌对起来?”
花和奚闭唇不语。
祁兴却气恼万分:“你知不知道因你的缘故,有多少人会无辜丧命?这天下若是没有一名智勇双全的王爷出来主持局面,那些身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要怎么活?”
花和奚握紧拳头,道:“你没资格指责我,祁堂主!像你们这种满口仁义道德的皇室子孙,真的在乎百姓的死活么?太平盛世也好,流离乱世也罢,在你们眼中,他们都是蝼蚁,不过是供你们吃喝玩乐的奴隶!”
祁兴看不到花和奚面具下的表情,但也猜得到他心中的悲愤、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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