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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又回头看了眼夜色笼罩之下的湖畔美景,神色之中带着几分认真和凝重。
“夜色之下这些闲适不过就是镜花水月。”
张畔的目光转向湖中,眉头微蹙,“像白日里的那种场景,才是恒思更加真实的情况。我主动入局,只是想要在守住夜色掩盖下这点镜花水月的同时,尽量让这种恬淡而又闲适的生活范围变得更广一点而已。”
对于张畔的回答,苏流瑾不置可否。
她只是看张畔如此喜欢这种闲适生活,打算给对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罢了。
但既然对方无悔,那就没有将这个反悔机会说出来的必要。
两人相伴而行,已然离开了人数相对还算比较多一点的湖边。
笼罩在头上的夜色总容易让人思量更多。
在主动坦白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张畔不由得开始思量,想要知道苏流瑾心中的想法如何,“那你呢?明明重生回来,完全可以跟着你父亲归隐,又何必如此折腾,非要在这种水深火热的地方挣扎?”
听到这话,苏流瑾微微顿了一下。
她也有想到张畔可能会回来反问她。
但她这原因说出来,却并不会如同张畔这般适合摆在明面上谈论。
“嗯……”
苏流瑾前后看了眼这条夜幕笼罩之下的街道,确定前后都无人之后,苏流瑾这才凑到张畔耳边,带着些许坏笑开口,“只是为了亲手杀了那个狗皇帝而已。”
如此明确而又肆意的目标,如同暗夜之中倏然燃起的火苗一般。
张畔只觉得自己的耳畔像是被烫了一下。
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但却并无反感。
“我早就说过,同道为朋,同利为友。不论目标如何,最终导致的结果只要是一样的,就证明我们可以结伴而行。”
说这句的时候,苏流瑾已经从张畔耳畔撤开。
她脸上的笑意不断。
明明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但开口之人却一脸坦然。
“你说得对。”
须臾,张畔也跟着轻笑出声。
莫说只是想要杀掉温昀景的苏流瑾,就算现如今被他们集结起来的这些人,也是各自都有自己的目的。只因最后想要的结果有所重合,所以才会汇聚在一起。
“只是想要达成你这个目的的人恐怕不少,真要是想要让我们最先得手,还是要加快进程才是。”
虽说温昀景也是日常防范,但谁又能确定,不会有跟他们一样,暗中窥伺他那条命的存在?
而这加快进程的事,几乎不用他们推进,自有事情主动找上门来。
听说柏汗青前来国师府的时候,苏流瑾是有些惊讶的。
她也有想到柏汗青终有一日也会巡查到他的国师府,她也打算到时候再发展发展柏汗青这条线。
但没想到,这条线来的这么快。
下面的人前来通报的时候,她早就做好了国师的那份伪装,只待柏汗青来了之后,如同其他那些被巡查的官员一样,对其严防死守,静等对方也在温昀景面前参自己一本。
却不料,柏汗青此行前来,并非为了巡查。
许是昨日的事让他感慨良多。
原本都已经过惯了特立独行日子的人,突然就有了结党营私的心思。
巴巴跑来国师府,并非是为了揪出国师府中的差错,反而是为了带着自己腹中的那些秘辛,前来找国师拉党结派。
“下官也知我这请求确实突兀,但那几个贼子祸乱朝纲,仅仅只是依靠下官一人的奏疏,圣上对他们的处置也都不痛不痒,根本不会伤及到他们的根基,也并不影响他们日后继续作恶。”
柏汗青口中的他们,正是昨日撞翻的那几人。
今日早朝之上,柏汗青果然如同他昨日所言,直接将这几人的泼皮行为状告御前。
只不过,温昀景在听闻之后,针对他们在湖上霸占位置的事,也只是轻飘飘罚了他们些许俸禄罢了。
相较之下,温昀景更在乎的是他们结党营私一事。
那几人下朝之后被温昀景单独留了下来。
恐怕会针对他们结党营私之事,再给出些许具体的惩处。
惩处虽有,但柏汗青却总觉得心中堵着一块。
有害于民之事被轻轻揭过,结党营私之事却被高高挂起。
这不是柏汗青想要的结果。
但他知道,温昀景处理这种事向来都是如此偏颇。
只是当他想到昨日湖上那些游湖之人的反应之后,又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不论是他架着小舟将那几个权贵的小舟撞翻,还是特意上疏向皇帝奏表此事,本意上都只是为了让那些游湖之人游湖之行变得更加畅快罢了。
但不论是那些游湖之人的疏远,还是皇帝的轻拿轻放,都是一盆又一盆的冷水。
他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样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夹杂在两拨人之间的行径。
但偏偏昨日,又有人让他感受到了与他人正常接触的生活。
他一直以来坚守着的这套路本就早已充满裂痕。
而昨日的情况,无异于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条他需要闭着眼欺骗自己才能走下去的路轰然坍塌,碎裂下去的地平面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一路走来两边都费力不讨好的种种,让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坚守一点意思都没有。
从一开始,他都只是因为子承父业才会做了这个谏官。
同样身为谏官的父亲告诉他,谏官的用处是针砭时弊,指出朝廷中的缺漏,让王朝发展得更好。
而不是,如同他现在这般。
不论如何上疏恒思中的各种问题,皇帝真正感兴趣的也只有他手下的那些朝臣是否结党营私而已。
下朝之后的柏汗青心灰意冷。
原本是他是打算请几天假,在家好好思索思索日后应该如何。
是继续当个行尸走肉,在恒思这些人面前演绎一个又一个笑话,还是主动递上辞呈,在离京没多久的密林之中,被这些早已恨他入骨的同僚们派人暗杀。
但就在回府路上,柏汗青突然听到了街边路人跟齐平县相关的闲谈。
符均只有一颗脑袋被送回了京城,但齐平县的百姓们却对此非常满意。
他们不仅感念国师在齐平县之时为他们在乡绅手中征求而来的利益,就连这种算得上是渎职事故的事,对于这些人来说也成了国师满足他们内心深处愿望的一种体现。
毕竟,倘若真让符均活着到了京城,或许狗官会被人救走也说不定。
狗官拿着他们的银钱送给京城之中的那些权贵,本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当做自己的保命符。
只要那些权贵多加运作,有的是方法让狗官留一条命。
但狗官在路上被人砍了头,那就是真的死了。
死的透透的。
尸首分离,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甚至就连因为欺瞒皇帝而被贬去齐平县的莫思程,都因为她对那些乡绅们超强的掌控能力而被当成是国师特意安置过来的人,就是为了让齐平县维持住被国师整顿之后的模样。
路边闲聊的人似是从齐平县前来的商贾。
在他们口中,从不以真容露面的国师被他们吹得天花乱坠,几乎成了救世主的存在。
而站在一旁偷听他们谈话的柏汗青,似乎也被这些人的话感染说动。
莫名的,柏汗青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些人口中描述的那么尽善尽美的国师,或许会真的理解他这么多年这些小丑做派的意义。
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便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疯涨,几乎将他整个大脑都侵占。
待到柏汗青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国师府门口,并敲响了这扇紧闭的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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