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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序满脸惨白,转身就要上楼去,韩玲一把拉住他的校服袖子,冷冷地说:“跪着反省。”
“何姨,”韩玲冷冷地瞥了站在一旁的佣人,“搬个椅子给他坐,你替他跪一晚上吧。”
何姨就真的这么跪了一夜,不论闻序站在一旁多焦急地让她起身或者离开,她都不动分毫。
“太太的话是死命令,”何姨好像习以为常,“这么多年都过过来了。”
“闻先活着的时候,他们也这样逼他听话,对吗?”闻序问道:“他幸福吗?”
何姨没有作声,只是闭上眼睛。答案了然于心。
他本性善良,在善于玩弄人心的父母面前,根本毫无抗争的机会。而那晚闻品言和韩玲冰冷的关系却缓和起来,离心太久,忽然有了要共同对付的人,统一了战线。
“尽快把他送出去吧,”闻品言久违地出现在主卧,靠着柔软的皮质床头,对韩玲这样说。
“他才高一,现在出去太早了,”韩玲坐在梳妆台前,往脸和颈子上抹着昂贵的护肤品,“是可以先准备起来,等语言分分数一达标,就把他送出去。”
“他现在没有小时候听话了,”闻品言的语气冷淡依旧,毫无关怀和爱意,仿佛在说一个陌生的小孩。
韩玲亦然,“小男孩么,容易冲动。送出去也容易出幺蛾子,你看过国外的电影吧,异形什么的,那就是‘特效化妆’,外国人玩的东西。”
“送出去更是不好管,”闻品言说:“你原本怎么打算的,难不成跟着他去读书。”
“我怎么敢去,”韩玲尖锐戏谑地笑了一声,“留你一个人风流么?”
韩玲和闻品言都是结果导向的利益主义者,在这一点上很一致,只要达到结果,使什么手段都没关系,即使对象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第二天放学回到家时,闻序发觉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一个摄像头,不是针孔摄像头,而是大大的圆形的摄像头,正对着他的床头,他们毫不避讳地告诉他,警告他,他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不要痴心妄想,休想翻弄风雨。
那盏摄像头后来出现在他在美国的单人宿舍之中,视线三百六十度旋转,无时无刻像梦魇一般环绕着他的生活。
闻序曾无数次想过要逃离,但他们有着绝佳的人质,——他们自己。
“妈妈真的是为了你好,”韩玲有时又剖出柔软脆弱的一面,“你必须足够强大,妈妈必须亲眼看着你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在这个家里屹立不倒。我必须争,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对于年少的他来说,这是血脉相连断不掉的父母亲情。或许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拥有的东西。
又或许他从来没有拥有过。
这样想着,光阴流转,就这么一直听话,听着听着,来到了二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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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店里静悄悄,闻序坐在窗前发呆。
立春之后的春天愈发生动起来,绿树抽了新芽,连着枯枝的地方,竟然泛出青绿的颜色。
杜宁扬睡过午觉,穿着她的大熊熊拖鞋慢慢地走下楼梯,显然睡糊了,歪歪倒倒,帽衫上的抽绳随意地乱晃。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问道:“你纹身怎么收费?”
“按小时,一个小时八百,”杜宁扬揉揉眼睛,自然地坐到他身边的凳子上,和他并肩看窗外。
微风浮动,带着青草香气穿堂而过。她起身去关窗,问道:“怎么,你要给我介绍生意啊?”
“我想纹一个,”他说:“小小的,应该不费什么时间。”
“啥样的?”
“一个重启的小按钮。”
“有点意思,”杜宁扬打开绘图软件,快速勾了个型,“是这样的么?”
“是,”他们的审美很一致。
“那我细化一下。”
那迷糊样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开始很认真地找参考图,一笔一笔地绘制起来。
他好像看到了那时执迷于特效化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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