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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里，昏黄的灯火闪烁不定，将一人一猫的影子倒映在粗糙的墙壁上摇曳。
提及与大哥、楚鹊人的过往，黑猫的神情明显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它眯起那双妖异的棕瞳，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楚鹊人自幼在极为偏僻的乡下生活，初到寻阳县城时，他四处打听人牙子的下落，只因他妹妹被拐卖到了城里。后来听闻那些被拐卖的姑娘，不是进了大户人家，就是被卖进了青楼。”
“于是，那个一根筋的家伙，便一家一家地去找人，期间闹出了不少麻烦。正巧有一次，被你大哥瞧见了，上前制止，结果动手却打不过，只好跟他讲道理。可正常人又哪能说得过这个死脑筋呢？”黑猫说到这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哂笑，“你猜后来怎么着？”
黎牧思索片刻，试探着说道：“难道是跑来东林寺找菩萨理论？”
“楚鹊人还真就这么干了。”黑猫点了点脑袋，接着道，“结果自然是被寺里的僧众毫不留情地轰了出来。”
“楚鹊人气不过，又在寺门口大声叫唤，最后还是你大哥把他拉到了庙后。后来楚鹊人闹累了喊饿，便偷偷溜进香积厨，找和尚化缘，还颇为仗义地要了两份，然后跟你大哥一块儿蹲在庙后的树头吃了起来。”
黎牧听得目瞪口呆，仿佛在听一段离奇的评书，实在难以想象，大哥和那个一年内崛起的帮派老大，竟是以这般狗血的桥段相识的。
“后来他们就这样结识了？”
“没错。”黑猫轻声应道，忆起往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情，“当时本宫就在附近，看着这两个傻子的笑话。然后就被他们当作来乞食的野猫，分了一碗白米饭。”
黎牧一时无言以对，没想到玄姬娘娘与大哥的结识，竟也是如此的草率。
“后来，本宫实在看不下去这俩傻子，念在他们心善的份上，就带他们来了这座地宫。”
说话间，两人沿着台阶走到尽头，一座灯火通明的地宫豁然出现在眼前。
只见各种洞口四通八达，数不清的猫咪在其间穿梭往来，整个场景就仿佛是来到了一个猫的国度。
黎牧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有许多讲述佛家经典的壁画，然而这些壁画完成度并不高，且因久经岁月的侵蚀，不少地方已经损坏严重，只能勉强看出大致的轮廓。
“这是……一座未完成的佛门秘殿？”黎牧不禁大为震撼，因为壁画上刻着许多篇章的经文，还有生动形象的画面来演绎经文内容。
“都是些唬人的故事罢了，并非可以用来修行的真正经义。”黑猫说着，轻盈地跃上地宫中央的空座，居高临下地看着黎牧，“真正降妖伏魔的功夫，在头上呢。”
黎牧闻言，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这才注意到上方的穹顶处，有着完成度相当高的壁画和经篇，且损坏较少，几乎不影响阅读。
“这座地宫当初本是打算用作修建十八铜人道的。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改建到了东林寺的地下，而这里就被废弃了，从此便成了本宫的地盘。”黑猫的语气中颇有几分得意，“你大哥黎云，还有楚鹊人都曾在此处聆听过本宫诵经呢。”
“可惜他们两人的资质太愚钝了，并不能像本宫一样领悟佛法。”话到此处，黑猫的声音里透着几分遗憾。
黎牧不禁肃然起敬：“玄姬娘娘能够领悟佛法，莫非是……”
“没错。本宫自幼被收养在东林寺里，经慧远大师以佛法点化开智，乃是根苗正红的护教佛兽。”黑猫微微仰头，露出骄傲的神情。
“小子，你要不也试试聆听本宫诵经，若是能领悟佛法，本宫可破例推荐你进东林寺，修行者法。”黑猫，这只纯正的护教佛兽，玄姬娘娘一脸高傲地说道，那神情仿佛在赐予黎牧莫大的恩赐。
“有短期内便可降妖伏魔的修行法吗？”黎牧心中有点发毛，他可实在不愿意剃度出家，去经历那枯燥且漫长，长达几十年如地狱般的修行过程。
“有。”黑猫轻轻抬起爪子，示意上方，“这上面刻有三国时期的《度魔罗汉经》，此经经义高深莫测，若是悟性超然之人，短短几年便可修得圆满，到那时，降伏一方妖王，度化万年大魔也不在话下。不过嘛，由于这是旧法，与之匹配的基础经篇早已遗失不见。”
“那还是算了。”黎牧略带遗憾地说道，“以我的能力，在城卫司修行一段时间，应该还是有能力应付那些妖魔的。”
“那可未必。”玄姬娘娘毫不留情地否定道，“你看，距离东林寺如此之近的寻阳城都已然出现了妖魔鬼怪的踪迹，庐江郡的其他地方想必情况更为严重。这分明就是妖祸即将爆发的迹象，你若是还在城卫司按部就班地修炼，你有十足的把握应对那随时可能到来的妖祸吗？”
“不能。”黎牧老老实实回答，“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能做的，恐怕就只有带着小妹来东林寺寻求庇护了。”
“其实……你若想提升淬体进度的话，本宫可以教你。”玄姬娘娘突然话锋一转，缓缓说道，“毕竟楚鹊人的真武法也是本宫传授的。”
“玄姬娘娘不是妖……佛兽吗？”黎牧满脸讶然，实在难以想象一只佛兽居然会传授真武法。
“哼，有许多化妖境且拥有类人身躯的妖魔都能够修行真武法。本宫贵为佛兽，又为何不可？”玄姬娘娘轻哼一声，似乎对黎牧的惊讶颇为不满。
说罢，玄姬娘娘吩咐几只小猫。只见那几只小猫如同领了圣旨一般，迅速跑去，不一会儿便叼来几本破旧的典籍。黎牧凑近一看，通过上面模糊的字样，辨认出这些都是大路货的武学。
“你若要对那妖魔的人种动手，本宫会发动寻阳城里的猫咪给你提供一定的帮助。”玄姬娘娘纵身跳下石座，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黎牧身前，继续说道，“而在未达到内养境界之前，淬体武夫的实力虽然有跨度，但本质上都是菜鸡，一旦被刀剑刺中要害，依旧会重伤甚至死去。”
“本宫只需传你一套能够无声接近他人的步法，如此一来，还怕拿不下那些人种？”
“玄姬娘娘，冒昧问一句，您是从哪儿收集到这么多武学的？”黎牧着实被惊到了，一只猫妖所拥有的武学，竟然差不多能抵得上城卫司的藏书量。
“哼，本宫座下的猫族佛徒众多，它们从江湖各处摸尸得来的宝贝岂会少？说起来，啸铁帮还是依靠本宫的底蕴才得以起家的，要真仔细计较，这啸铁帮真正的帮主应该是本宫才对。”玄姬娘娘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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