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哄好
“不是，我没有。”完全没料到对方会这样想，但田嘉言还是第一时间否定，脱口而出。
她什么时候连喊他一声都不愿意了啊。
“你喊别人的时候那么亲切，只有对我，连大名都不愿意提一下。我对你的感情就这么让你不喜欢吗？你现在就后悔之前发生的事，之后你是不是会后悔接这个戏，后悔认识我，后悔和我合作！”程阳澈声音逐渐崩溃，带着些颤抖和歇斯底里，像头发疯的小兽一样。
“对不起阿澈。”
田嘉言放弃了解释的话，主动伸手，轻轻抱了他一下，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对方象征性地反抗后立马乖顺下来，只是将脸扭在一旁，没看她，似乎等着听田嘉言接下来会怎么说。
“是我不对，我当时有点冲动。”
田嘉言轻抚着他的背，像是顺毛一般安慰着，“我没有后悔过认识你，也很开心能和你合作，在剧组的日子我们过得都很愉快，是我的问题，我让你伤心了，我……”
“好了，你别说了。”
听着她这仿佛是临别赠言的话，程阳澈莫名心慌起来。他转过脸看着田嘉言，小心翼翼地握上她的手，对方微微一动，而后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怜悯他，任由他握着。
程阳澈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一般，又像是早就下定了决心，只是找准契机说出口：
“田嘉言，你听好，我不管你有没有入戏，有没有出戏，把我当成角色也好，把我当成我也好，你不想听到程阳澈的感情，我可以做一辈子的连愿景，只要你不讨厌，我都认了。你别离开我，你做什么都可以，没名没分也可以。”
田嘉言静静听着，对方声音里坚定且带着一丝强忍的颤抖，这么卑微的话，她此时完全惊住。早在她在看到那个手串的时候，田嘉言就明白对方对他的感情是在拍戏前开始的，但觉得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情感。
“我觉得，”她想了想，终于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不应该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
程阳澈听到这话后愣了两秒，而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气笑，强硬的话里带着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委屈和不满。
“那半年，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田嘉言，你真是个很敬业的演员。”
“我……”田嘉言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处。
她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怎么可能。
哪怕知道是在梁俊的请求下配合程阳澈，为了让他更好的入戏，结果入戏的却是自己。
但她已经明白过来了，而且她想和程阳澈谈谈，并不是说要做什么一刀两断的决定。在意识到对方如此强烈又真挚的爱意后，她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来回应。
“阿澈，我需要……别喝了。”
田嘉言看着一旁喝酒的程阳澈，对方一杯接一杯，像喝水一样，那样子明显借酒消愁，他仿佛听不到田嘉言的话一般，无动于衷。
田嘉言无法，只能上前把他的酒杯夺，然后一口气将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完。
“你不许喝。”程阳澈看她要去倒酒，皱了皱眉头，将她的手拦下，强硬地说道。
“现在能听我说了吗？”田嘉言问。
程阳澈没说话，也没动作，就这么望着她。
田嘉言叹了口气，都这个关节点了，她也顾不上自己努力维持的面子，半开玩笑地说：
“我虽然入行时间不早，但我拍的戏也是有几部，从没有一个剧这么入戏。我一直认为，演技是技巧，不需要演员如此真实地倾注个人感情，但我这部电影的确是入戏了。”
“我把剧组当做界限，离开剧组就和你保持距离，但感情驱使，我以为我能毫无牵挂地杀青，但我还是没做到。我心里纠结痛苦挣扎了很久，决定给我自己一个出戏时间，忘掉那部电影，也忘掉那个角色。”
程阳澈心疼地看着她。
“我以为，你和我一样。”田嘉言有些歉意地笑笑，“所以当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你饰演的角色时，我以为只有我陷进去了。”
程阳澈握紧她的手：“我没有，我很清醒，我很爱你。”
“我害怕不受控的感情和没有理性的自己，于是选择逃避。但我见到你送我的手链的时候，彻底明白了你的感情，这才从这部剧里走了出来。所以我提前回来不是为了什么一刀两断，我是要来找你道歉解释，刚才没说话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随着田嘉言的耐心解释和安慰，程阳澈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这段时间积压的落寞和自我怀疑一扫而空。
她在向他解释，在向他表白！
田嘉言接着说：“我很抱歉，我没想到我的离开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我今早是有工作，所以提前走了，我本来是想发布会结束来找你，但没想到你却过来了。”
程阳澈为自己的无理取闹道歉，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杯，皱眉，“真讨厌，谁让他们给家里拿酒的。”
田嘉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哄得差不多了，她暗自松了口气。
接着田嘉言随口问道：“对了阿澈，早上我看你睡得很好，就没喊你。还给你煮了白粥，你知道的，我不太会做饭，我给你留了个纸条在桌上，你看到没有，有没有喝？”
她今早还真的煮了粥，特意早起翻看了教学视频，想着多做点什么实事弥补一下过错。
昨晚程阳澈喝酒太多，她厨艺实在有限，只能煮粥聊表歉意。
“粥？”
程阳澈心情大好，她给自己煮了粥！
但随即他便皱起眉头，快步走到餐桌旁，上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厨房里唯一的锅具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滴水珠残留在上面。
哪里有什么纸条，餐桌旁空空如也，他想起早上大呼那一兜的食物，肯定是他收走了！
虽然可惜了嘉言亲手做的粥，但程阳澈嘴角缓缓上扬，看来她也没有那么铁石心肠。
“你把手链给我，我原谅你了。”程阳澈恢复往常状态，踱步回去，微微扬起下巴，伸出手。
田嘉言“啊”了一声，苦恼地说：“可是我真的要抽奖送出去啊。”
程阳澈没再说话，别开脸，伸出去的手不甘心地收回，坐在沙发上，头仰天，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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