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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pisode 沙菲克庄园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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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的某天,莱西娅站在伦敦某街道尽头的一幢荒凉的建筑物外墙前,盯着墙上横生的裂缝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与自我怀疑中。

一切都要从三天前说起。那天下午她正趴在靠窗户的写字桌上睡得酣畅淋漓,口水打湿了枕在脑袋下面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忽听到头顶上的玻璃被什么东西敲得“笃笃”响,她睡眼迷蒙地抬起头来,见窗外的阳台上站着一只褐色的猫头鹰,见她醒了,便抬起爪子,上面系了一封信。

猫头鹰的主人是她在对角巷采购开学物品时结识的同为霍格沃茨新生的西里尔·沙菲克,莱西娅对这个男孩很有好感,当读到信中邀请她去沙菲克庄园做客的时候,她只是略思索就答应了下来。

然而当她满怀好奇和期待,想看看在自己已经再熟悉不过的伦敦市中心哪里还有地方容得下一座占地面积巨大的沙菲克庄园时,却发现自己按照羊皮纸上笔记指示的方向七拐八扭的,最后竟停在了这么一个死胡同里。

西里尔看上去……不像是会拿刚刚认识几天的人开玩笑的坏孩子啊……

这样想着,莱西娅回忆起那天进入对角巷的方法,开始尝试着敲击墙壁上的转头,一来二去,除了从头顶上方落下的几缕灰尘以及从脚边不远处的洞里钻出来的老鼠外,别无动静。

莱西娅定定地看着那个老鼠洞,总觉得自己的猜想有些荒唐,难道堂堂沙菲克庄园是建在这荒凉的破楼里,且必须要通过钻老鼠洞的方式才能进入?

迟疑了半晌,她最终还是决定蹲下身去看个究竟。

然而不巧的是,当她刚刚蹲下并把脸凑到洞口前,西里尔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刻从头顶上方传来。

“真实对不起!莱西娅,我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吧?”

西里尔说着朝她看去,却发现少女正猫在地上,把脸无限凑近墙角的老鼠洞,好像一只饿极的猫在猎物的家门口守株待兔。

“呃……”这就尴尬了。

莱西娅故镇定地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正打算胡乱扯个理由,比如自己正在研究猫的习性以便更好地和她从对角巷买回来的那只喜马拉雅猫沟通之类的,然而当她看清西里尔的脸时,却惊讶地把这些东西都忘到脑后去了。

“天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

西里尔者才意识到自己的狼狈,忙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擦掉脸上的污渍,然后整理好乱得像鸟窝一样的头发,“别在意。是德拉科的雕鸮,它每次来我家的时候都会和我哥哥的林鸮打成一团,我只是从中说和而已。”

“……你给两只猫头鹰劝架?”

“别在意这些。”

西里尔摆摆手,说着面向砖墙,口中念了一句模糊的咒语,然后转身将手伸到莱西娅面前:“来吧,我带你进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砖墙的裂缝,莱西娅觉得自己好像正行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里,耳边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两双鞋子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撞在墙壁上,然后又反弹回来,形成源源不绝的回音。

不知走了多久,狭窄的隧道陡然变宽,一道刺眼的光将眼前的一切照得通透明亮。莱西娅闭了闭被刺得有些发酸的眼睛,再张开的时候,面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一座古堡式的建筑坐落在仿佛无边无际的绿色草原上,一条清澈的小溪将整座庄园环绕起来,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布满青苔的外墙昭示着这座城堡久远的年岁,墙壁正中间是一道铁门,门上是沙菲克家族的家徽:一个盾牌样式的标志,中心是一个大写的字母s,周围环绕着一圈常春藤。

“你家可真大。”

莱西娅不禁感叹。

“不,跟马尔福庄园比起来还差得远。”

西里尔说着来到铁门前,用手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铁门的栏杆,大门应声自动敞开,像是在欢迎二人的到来。

“马尔福庄园?”

穿过大门时,莱西娅好奇地问。

“它也在威尔特郡,离这里不远。马尔福庄园现在的所有人是马尔福先生,和我父亲是故交,两个人都毕业于霍格沃茨。”

“威尔特郡?”

莱西娅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我们刚刚还在伦敦不是吗?难道我们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从伦敦走到威尔特郡了?”

西里尔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这是一种通道魔法,类似于国王十字车站的9又3/4站台——你一定知道这个站台对吧——只不过沙菲克庄园的通道魔法更加复杂、更加隐秘也更加安全。”

“这可真是太神奇了——”莱西娅一边止不住地赞叹,一边四下欣赏沙菲克庄园的风景,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迎面走来的身影上。

“哦,我们刚刚还说到德拉科了对吧?你看他这就来了。不过他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大概又有什么东西惹他生气了。”

西里尔回头冲莱西娅笑了笑,一脸无奈。

他原本只邀请了莱西娅到自家庄园做客,却不想在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了德拉科的来信,说要来和他比试魁地奇。

马尔福庄园和沙菲克庄园相距甚近,而德拉科又向来是那种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从来不用和别人商量,也没什么人能说服他改变心意。

就这样,德拉科与莱西娅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到达了沙菲克庄园。没办法,西里尔只好硬着头皮,尝试着在这两个或许本来不应该私下里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的人中间尽力地和稀泥了。

“嘿!德拉科,发生了什么值得你这样生气?”

西里尔一边询问,一边快步走向那个怒气冲冲的身影。

“我记得我上次已经让你向沙菲克先生提议,换掉那只笨手笨脚的家养小精灵——对,就在两个星期之前——它叫什么来着?铃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它第三次把果汁洒到我身上了!”

说话间,男孩已经来到了西里尔和莱西娅面前。莱西娅这才看清,他有一头淡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十分耀眼,身材瘦削、皮肤苍白,尖尖的下颌上方长着非常漂亮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此刻他正满脸愠怒地指着胸前白衬衫上的一滩污迹,要求西里尔给个说法。

“你当然没有记错,你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不过铃铛的事情我们等下再说,今天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另外一位客人。”

西里尔说着,将身后的莱西娅让到德拉科面前,并向他们二人互相介绍道:“这是莱西娅·格林格拉斯小姐,这是德拉科·马尔福,我刚才向你提过的。”

“西里尔,我对你如何向别人介绍我感到十分好奇。但我今天必须向你道谢,感谢你没带那种乱七八糟的人进来,你身上并没有泥巴种的怪味。”

德拉科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令他呕的事情,略有不满地看了西里尔一眼,然后才将目光转移到莱西娅身上。

“格林格拉斯?”

德拉科用满是狐疑的目光将莱西娅打量了一遍,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格林格拉斯家这一辈只有两个女儿,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她们和潘西的关系不错,也跟着她来过马尔福庄园一两次。”

“可我从没听说过,格林格拉斯先生和他的夫人还有另外一个女儿。”

他又细细观察了莱西娅的样貌,亚麻色的长卷发,皮肤比一般女孩子还要白上一些,鼻尖微微泛红,有点儿像是患了感冒,两只眼睛明亮有神,眼珠是清澈见底的土耳其蓝宝石的颜色。虽然在神态上有几分相似,但这些肉眼可见的外貌特征都和格林格拉斯家族的成员对不上号。

德拉科的大脑飞速旋转,下一秒就想通了事情的原委,脸上的神情随之一变。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对莱西娅的态度虽然傲慢,却还能维持基本的和表面上的礼节,那么此时此刻就像是一颗烂掉的橘子被完全剥掉了表皮,卸掉了全部的伪装,剩下的就只有轻蔑和鄙夷。

“你的祖父当年曾经发誓,再也不会将他那高傲的脚迈进格林格拉斯庄园的大门一步,口口声声说要与家族决裂,实际上在自立门户之后却还是保留着原本的姓氏,还借此在魔法部谋了一个高级职位。”

德拉科嗤笑一声,继续说:“不过好在他还算没有完全昏了头,没有像那些明明身为巫师却选择和麻瓜结婚的人一样,玷污血统、败坏名声,这大概要归功于格林格拉斯家的家教吧。”

“德拉科!”

西里尔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了他,“莱西娅她并不知道这些,况且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真相是什么到现在都没人能说清。”

德拉科斜着眼睛瞧了他一下,似乎对他用教名称呼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女孩子的事实十分感兴趣。

“怎么?这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讨人家欢心了?我想想上一个是谁?是艾博小姐?还是弗林特小姐?还是说你做这些只是单纯地想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

“看在梅林的份儿上,别再说了好吗?”

西里尔有些头疼地捏着眉心,“难道你希望我们三个人今天一直站在大门口聊天?”

说着他取出魔杖,对着德拉科衣服上那滩污迹轻轻挥动,口中念道:“scourgify。”

咒语结束,淡黄色的污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衣服的面料里直接吸了出来,一转眼就消失了,没留下一丁点儿痕迹,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哦,还不错。”

德拉科低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赞许,“看来你的魔杖用得很顺手。”

西里尔见自己成功地让德拉科从莱西娅身上转移了注意力,不禁松了口气,顺着他的话往下回答:“那是当然。奥利凡德魔杖店毕竟已经经营了几十个世纪,现在的奥利凡德先生本人又是欧洲鼎鼎有名的三大魔杖制造师之一,从他店里卖出的魔杖,自然不会出现不合适或不顺手的情况。”

西里尔一边说着,一边将魔杖放回原处。

“就算事实如此,依我看,那个老头子也离疯疯癫癫不远了。”

德拉科轻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想起了挑选魔杖时的不愉快经历。

他的魔杖材质是山楂木,奥利凡德那个老头子却给他讲起了什么“山楂木代表着强烈的不确定性”以及“将山楂树连根拔起会带来厄运”之类的鬼话,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摆脱担心这根魔杖会回火的心理阴影。

说完,他又瞧了莱西娅一眼,略略抬了一下眉毛,转身朝城堡走去。

西里尔望着德拉科的背影叹了口气,满脸歉意地对莱西娅解释道:“德拉科这家伙一向如此,嘴上不饶人,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关于他刚才说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那都是老一辈的恩怨,与你无关。”

莱西娅盯着西里尔看了许久,又朝德拉科已经走远的背影望了一眼,老实说,她有些不舒服。

虽然她对自己这位祖父的了解可能是世界上最少的,甚至在几天之前,她还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位人物存在,但无论如何,德拉科和西里尔刚刚谈论的明明是她的家人家事,可仿佛他们才是在这个话题上最有话语权的人,而不是她这个当事人的外孙女。

而且她不太明白,明明他们才是第一次见面而已,他这股来历不明的恶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碍于西里尔已经出面说和,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并朝着西里尔露出一个不怎么发自真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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