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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西娅近期的心情有些复杂。
几天前她约了好友维罗尼亚,将自己要去外地念书的消息告诉了她——总不能直接说自己要去魔法学校,又不能随便说一个英国境内的学校,以免哪天维罗尼亚一时兴趣真的跑去找她,索性就直接把这善意的谎言扯到了英吉利海峡的对面。
而维罗尼亚一听说自己最好的朋友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从今以后就再也不能陪自己一起上下学、参加课外活动、在周末的时候买上一堆零食然后一起到她们的秘密基地——霍普金斯家隔壁邻居老怀特太太家里的旧仓库——过家家了,立刻满脸涨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等莱西娅再多说一个字,就丢下一句“我再也不要理你了”,然后就撒开丫子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莱西娅早料到她会这样,便跑到安德森家,本想着一个超大桶的酸奶冰淇淋就能让自己这位向来好哄的朋友回心转意,可谁知这回维罗尼亚竟然把自己死死地锁在房间里,任谁说都不给她开门。无奈,莱西娅最后只得在安德森太太的好言安慰下悻悻离开。
可谁知在回家的路上她越想越委屈,回到家就直奔卧室,把自己丢进被子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把原本窝在上面打盹儿的猫吓得从床上跳了下去。
当天晚上,莱西娅莫名其妙地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正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放声痛哭,依稀听到身旁传来细微的声响,便壮着胆子将被子小心翼翼地向下拉到露出眼睛,见站在床边的是一名身材纤细的女子,她有着瀑布一样的亚麻色长发,身上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是什么、但闻起来令人感到安心的气息。
她并没有因为这陌生女子的出现而感到惊恐,相反,虽然通过所有能够调动的感官所获得的感知都无比真实,但此刻的她却意外地清楚自己的的确确正处在梦境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虚假的幻象而已。
话虽如此,莱西娅却没来由地对床边之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总觉得她的身上仿佛有一种能和自己发生呼应的磁场,正在以某种方式同频共振着。
而当她急切地想看清那女子的面貌时,视线却总是像被投进了朦胧的雾气当中,当她看向别处,视线又会重新归于清晰。
莱西娅急得想伸手去抓那女子长袍的前襟,却发现自己连一根小手指都无法活动。
“你是谁?”
她欲询问,不出意料,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女子缓缓俯身下来,从宽大的黑色袍袖中伸出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温柔地抚摸莱西娅的额头,那只手细腻、干燥、柔软,应是属于一名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
当温软的手心触碰到莱西娅额头的一瞬间,一股暖流透过皮肤涌进身体,催得她的眼皮越发沉重起来。
最终莱西娅也未能看清那女子的脸,而是在自己的梦中沉沉睡去,陷入了一个更深的梦境。
次日中午,莱西娅是被霍普金斯夫人用焦急万分的语气唤醒的。霍普金斯夫人知道自家女儿和儿子不同,一向有早起的习惯,上学的时候自不必说,放假期间最晚也不会在床上赖过8点。然而今天却一反常态地在卧室里睡到了中午。
当霍普金斯夫人推门进去的时候,见莱西娅正用被子蒙着半张脸,只露出额头和眼睛,眉间神态安详,和平日里熟睡的样子倒没有什么差别。
霍普金斯夫人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女儿摇醒,后者用蒙了一层雾气一样的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怔怔地说:“我猜我梦到自己的祖母了。”
莱西娅的祖母希斯特利亚·勒弗罗伊出生于1927年12月31日,17岁毕业于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学院,离校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失去了音讯。十年后突然回到霍格沃茨,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
次年,从魔法部离职的米勒娃·麦格也进入霍格沃茨担任变形学教授,二人相识,后成为挚交。
麦格曾经说过自己保留着莱西娅祖父母和父母的所有遗物,待莱西娅到达霍格沃茨后,她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悉数交付给她,所以这时候的莱西娅并不知道祖母的样子,只有麦格的一句话让她印象深刻:
“不管你相不相信,你从各个方面来看都与你的祖母更加相似,而不是你的父母,你和你的祖母之间很可能存在着某种超乎血缘的联系,现在的你或许觉得不可思议,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话虽如此,这个年纪的孩子往往正是好奇心最旺盛、最听不进劝告的,莱西娅哪里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地乖乖等到自己会懂的哪天?
从前漫长的假期里有维罗尼亚相伴,倒也不必她独自一人绞尽脑汁地想些花样来消磨时光。可现下那小丫头和她闹别扭,闭门不见,她正愁该如何打发开学前剩下的日子,这奇怪的梦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很难不让她以为这是希斯特利亚在冥冥之中所给予她的第一次帮助。
恰好前几天她在百无聊赖中翻看《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时,读到了有关霍格沃茨幽灵的部分,于是此时此刻她那居无定所的想象力便自然而然地定格在“会不会是希斯特利亚的幽灵来找她了”这样的猜测上。
但匪夷所思的是,为“幽灵”的希斯特利亚在那一晚过后便在没在她的梦境中出现,相反地,接下来的连续几天里,睡着后的莱西娅更是连梦都没做上一个,总是沉沉的一觉直接睡到被第二天的闹钟叫醒。
经过几天的尝试后,她决定改变策略,从被动等待转为主动出击。多年来看卡通片、儿童剧、电影的经验告诉她:幽灵在被照相机拍到的时候是会在照片里显形的。
虽然在后来回想起这段经历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脸红又好笑,但彼时彼刻的莱西娅就是莫名地坚信希斯特利亚的幽灵一定就在房子里的某个角落,可能是在阳光怡人的花园、宽敞明亮的客厅、昏暗幽静的阁楼、卧室门外狭长的走廊尽头……
于是她翻出了一个月前从霍普金斯先生那里收到的生日礼物——一台宝丽来的拍立得相机,开始没日没夜对着空气——虽然当时她本人并不这样认为——拍照,几天下来,就把照片的厚度积累到了几乎与自己的身高平齐。
虽说这些相纸的费用对于霍普金斯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莱西娅这种几乎是走火入魔一样的行为,持续的时间久了,也总要引起一些风波。
这天下午,艾伦在自己的房间里和女朋友通过电话大吵了一架,被女方摔话筒的巨响震到脑袋发昏,本想到楼下去喝一杯橙汁让自己清醒清醒,结果一开门就看到莱西娅正站在房门外,对着他“咔嚓”一声按下了拍立得的快门。
几秒钟后,一张印着他因为恼火而五官乱飞的脸的照片就被打印了出来。
莱西娅原本只是想细致地拍一下走廊的各个角落,未曾想她按下快门的前一秒,艾伦突然猛地拽开房门,她手一抖,就拍出了一张有些许模糊的照片,结果把本就怒气冲冲的艾伦的表情照得更加扭曲,甚至有些滑稽。
莱西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倒不要紧,却是让原本就被女友的无理取闹搞得心烦意乱的艾伦顿时就调转枪口把矛头对准了自家这个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并不小心做了错误的事的妹妹——
确切地说,是个异父异母的妹妹,并且就在差不多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们全家她还是个女巫。
原本对艾伦来说,这些消息给他带来的只是震惊而已,但这几天莱西娅拿着拍立得到处拍照并声称自己家里有一个幽灵的行为却是令他感到出奇得可笑又恼火。
至于原因,这还要从他小时候的经历说起。
艾伦从六七岁的时候开始就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从前霍普金斯家还住在老宅的时候,他总能在阁楼、仓库、地下室、车库之类的地方看到一些陌生的面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和他们聊天,从他们那里得知各种各样的故事,或长或短、或悲或喜。
12岁的时候,霍普金斯先生从房屋中介手中买下了这栋位于萨里郡小惠金区木兰花新月街的房子,带着一家人搬到了这里,自那以后,艾伦便再没有看到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了。
艾伦原以为这是属于自己的某种能力或者特权,却不想它竟然消失得如此迅速且彻底,原本乐在其中的他为了逃避这种懊丧的情绪,便被迫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因此当妹妹莱西娅每每与他说起自己的种种奇特经历时,他总是用不屑一顾或者嘲笑来回应。
如今她口中的幽灵又再次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段经历,但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特权归属者不再是他。
此时的艾伦低头盯着必须要仰起头来才能看到自己脸的莱西娅,脑袋里的各种念头像是一群脱缰的野马飞奔而过,数不清的马蹄子踩得他脑仁生疼。
他又想到这个跟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小丫头竟然莫名其妙地知道了自己那么多的秘密,其中有一些连他的母亲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时常不在家的父亲,还有他的女友、前女友、前前女友……
“你刚才一直在我房间外面偷听?”
他快步走到莱西娅面前,质问道。
莱西娅一脸懵逼。
几秒钟前她正在试图把透过阳台尽头的窗户的窗棂投射在艾伦门边的斑斑勃勃的光影拍进照片——不知不觉地,拍立得带给她的乐趣已经从找到幽灵变成了拍照本身,只不过她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意识到这一点——结果还没等她按下快门,就见自家哥哥怒气冲冲地从房间里夺门而出,像一只发怒的水牛一样冲到自己面前质问她是不是在偷听。
早知道她就真的偷听了!
以艾伦的脾气,既然他这样问了,肯定是确实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而且八成是和他那自视甚高、多疑又霸道的新女友有关。
“听着,你这个疯丫头!”
艾伦见莱西娅没有反应,以为她默认,于是更加生气,便一股脑地把心里所有的怒气用一段没有任何停顿、连换气都省略了的、语速快到莱西娅几乎要跟不上的长篇大论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我不管你是魔术师还是什么的,也不管你有什么神奇的本事,是能让壁炉里的木头开出花来,还是能让你房间里那个满脸雀斑的洋娃娃学会说话。但你必须明白一件事:我是你哥哥——不管是不是亲生的——我比你大、比你高,在这个家里你得听我的!我不允许你私自干涉我的隐私、打扰我的生活,虽然以前我可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跟你分享了许多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跟我划清界限!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你还想在这个家里和我相安无事!”
说实话,艾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
他只觉得自从莱西娅收到那个什么魔法学校的入学通知起,自己和她似乎就变成了两个世界里的完全不同的人。尤其是某一天他偶然听到莱西娅和霍普金斯夫人的谈话,她们将不会魔法的人称“麻瓜”,他的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强烈。
那个从小到大只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问这问那,经常讲一些不明所云的话然后被自己嫌弃和嘲笑、事后却毫不在意地继续粘着自己的小丫头,似乎在一夜间就消失不见了。
想到这里,艾伦甚至没有心情再看一眼一脸茫然的莱西娅,也不再去管什么橙汁不橙汁的,径直就转身回了房间。
其实莱西娅觉得自己并没有完全听懂艾伦刚才在她头顶连珠炮一样的咆哮,只知道从她住进这个家至今十一年的时间里,她从来没见过自家哥哥这么生气的样子。确切地说,是从来没见过他对自己发火的样子。
其实艾伦并不是个坏男生。他长得好看、个子高、成绩优秀、人缘也极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招人喜欢的类型。当然,在莱西娅看来,如果他在对待感情的时候能更加专一和认真一些就更好了。
她觉得他的那些女朋友们每一个都长得十分漂亮,但她不明白艾伦为什么总是不停地分手、恋爱、再分手,就好像一只永远不停向南方迁徙的候鸟,途中经过的每一片森林或者沙洲都不是它理想中的归宿。
但无论如何,从各个方面来讲,艾伦都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却让莱西娅措手不及,她意识到这一次的艾伦并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他是真的生气了。
另一方面,艾伦摔门而去的样子让她想到了维罗尼亚,短短几天之内,她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一个最亲的哥哥。从前那种和好友亲人形影不离、没有什么话题不可以讨论、也没有什么东西不可以分享的日子仿佛骤然间就离她而去、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他们都各自长大了。
没有人会愿意永远和另外一个人粘在一起,不分彼此,也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停下脚步去等一个永远停在过去而不懂得向前走的人。在长大的过程中,首先要学会的就是习惯只有一个人的生活,虽然这个过程本身会让人觉得十分难过。
回到房间后的莱西娅越想越难受,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孤寂感和恐惧感没顶而来,趴在床上用枕头蒙着脑袋再次狠狠地哭了一鼻子。她并不是多喜欢哭的孩子,在她11年的人生里,哭鼻子的次数掰着手指头数都数得过来。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去找霍普金斯夫人就艾伦欺负自己的言行添油加醋地告状,但这一次例外,在霍普金斯夫人面前,她自始至终都只字未提。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着,一转眼就到了该去霍格沃茨的日子。
者有话要说:
这章大修,修了很久,最终决定删除关于希斯特利亚日记的相关内容(太中二了而且后面不是很好圆回来),所以后面的章节涉及到这一内容的还会进行相关的修改。不过碍于目前的剧情还没有推进到解密的时候,所以改动对主线剧情并没有影响。还有就是在这一版里加重了艾伦的戏份,增加了对艾伦的人物刻画,通过叙述他的经历和刻画他的心理活动来比较全面地展示这个角色,在后面的主线里,艾伦和霍普金斯夫人的戏份也会相应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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