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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取消今天全部课程的广播响起时,莱西娅和德拉科正准备同西里尔道别,一起赶往变形学的教室上课。
图书馆里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陷入了惊喜和疑惑交加的状态,平斯夫人不得不费尽力气才让骚动的学生们重新安静下来,却也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
一个高年级的学生突然破门而入,一边慌里慌张地大喊:“又一个!又一个!”
众人见状不明就里,有人问了一句“什么又一个?你说清楚点儿”,那人冲进赫奇帕奇学生的队伍里,抄起桌子上不知道是谁的水杯猛灌了一大口,险些被呛得翻白眼。
半天之后他终于缓了过来,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惊恐地向众人解释道:“是贾斯廷,贾斯廷他被攻击了!哈利·波特就在现场,他被麦格教授带走了!”
图书馆再次炸开了锅,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上午哈利和厄尼之间的对话,此言一出,哈利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众人心中几乎是确信不疑的凶手。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更是脸色惨白,几乎是连东西都顾不得收拾,纷纷张皇失措地朝图书馆外落荒而去,汉娜几乎要瘫倒在座位上,好在她身后的女生抢先一步上前扶住了她,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脚步虚浮地往图书馆外移动。
厄尼则仿佛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梦境,连桌旁的人走光了都没有注意到,直到有人回头叫了他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嘴里一边不停地喃喃重复着同一句话:“我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
待所有想看热闹的学生走光后,平斯夫人终于怒气冲冲地打扫起了那些一片狼藉的桌椅座位,将那些散落在桌上和地毯上的馆藏书籍一一归位,全程绷紧了一张脸,让人联想到一根在断裂的边缘徘徊的地雷线。
“一群听风就是雨的蠢货。”
德拉科恼火地说,一边将原本已经装到一半的书包丢回桌上,整个人摔回椅子上,脸色又恢复到来图书馆之前的状态,黑得吓人。
“波特……他又是碰巧出现在现场的吧?”
西里尔皱着眉头,“说实话,他这每次都能碰巧赶上这种场面的本领,也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的,出类拔萃的人往往容易被误解,不是吗?”
“他只是擅长抓住一切机会出风头罢了,在这方面的确没人比得上他。”
德拉科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
莱西娅却有些担心哈利的情况,她刚才听到那个赫奇帕奇的学生说哈利被麦格教授叫走了,他连续两次在事发现场被发现,如果老师们甚至邓布利多都相信他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传言,那么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呢?
至少肯定不会是关禁闭和义务劳动这么简单……
这样想着,她将桌上剩余的书本文具一股脑都塞进书包里,打算回休息室等待消息。
“莱西娅,你要走回去了吗?”
西里尔也放下手中的大部头书,关切地道,“我送你回去吧,刚出了事现在恐怕还不安全。”
莱西娅摇摇头,婉拒了西里尔的好意:“谢谢你,那样太麻烦了,我想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一旁的德拉科听了,却是嘀咕了一句:“是啊,波特怎么舍得攻击她呢?西里尔你真是操心过头了。”
见莱西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西里尔一巴掌拍在德拉科的后脑上,险些将他的头直接扣在桌面上。
“你怎么回事,德拉科?来之前我不是还叮嘱过你让你好好向莱西娅道——”
西里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拉科一把捂住了嘴,只见他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然后泛起淡淡的红晕。
他飞快地用眼睛四下环顾,最后发现平斯夫人正在过道另一边的书架中间朝他们投来不满的目光。
似乎是找到了救星般,德拉科一边死死捂着西里尔的嘴,一边故镇定地说道:“你话这么多,想被轰出去吗?”
西里尔快被他捂得喘不过气了,只好服软地连连摇头,德拉科这才肯放开手。
“梅林的胡子,你早餐吃的是怪力豆拌饭吗?”
西里尔的脸涨得通红,脸颊依稀被印上了一个红色的手印。
莱西娅却是已经从两个人几乎是加了密的对话中破解出了事情的原味,无外乎就是德拉科将上次义务劳动发生争执的原委告知了西里尔,西里尔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说些好话表示歉意,但德拉科为了面子死活不肯采纳西里尔的意见。
如果放在平时,她定会敏锐地察觉到德拉科的脸仿佛在一瞬间经历了一年四季的变化,十分精彩和好看,但此时此刻她心里惦记着哈利的事情,却是没那个心思去理这个和全世界都能赌气的家伙。
在德拉科对西里尔胡搅蛮缠的时候,莱西娅默默地将书包背在肩上,匆匆朝二人说了一句“再见”,就焦急地小跑着离开了图书馆。
走廊里所有的学生都神色慌张,一个个都加快了脚步小跑着,没有人愿意在这至今为止发生了三次袭击事件的城堡走廊里过多逗留。
莱西娅一路从图书馆跑回格兰芬多休息室,当她气喘吁吁地叫开了胖夫人的门,穿过门洞钻进交际厅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金妮·韦斯莱正坐在壁炉旁边的扶手椅里,双手掩面,低声抽泣。
交际厅的天花板上似乎笼罩了一层阴云,气氛沉闷,所有人都呆坐在椅子里,脸上带着或慌张、或困惑、或惊恐的表情。
罗恩和赫敏正坐在壁炉旁边,二人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盘还没有下完的巫师棋,他们两个正忙着安慰金妮,棋盘上的棋子们失去了指挥,因此陷入了一片混战,吵吵闹闹,争执不休。
“发生了什么?”
莱西娅在赫敏身边坐下,悄声问。
“金妮刚从外面回来,大概是目睹了贾斯廷被攻击的现场,所以吓得不轻。”
赫敏小声回答。
但金妮还是听到了,她捂着脸,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交际厅里其他的一年级新生也都是一脸惊恐,几个人抱团挤在一起,坐得离大门口远远的,似乎生怕那怪物会破门而入攻击他们。
“太可怜了,才一年级,刚入学就遇到这种可怕的事情。”
莱西娅望着金妮惨白的脸色,忍不住伸手替她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当莱西娅的手指穿过金妮的发丝时,她的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虽然十分柔软,但绝不是头发的触感,她下意识地用食指和中指将那东西捏住,不动声色地从金妮的头发中间将它取了出来。
是一根白色的羽毛,但看起来并不像是猫头鹰身上的,倒像是鸡鸭一类的家禽的毛。
虽然没有头绪,但那一晚金妮的反常举动让莱西娅至今仍然耿耿于怀,于是她留了个心眼,瞒着金妮小心翼翼地将这根羽毛放进了口袋。
金妮一直哭了半个小时,直到最后有些筋疲力尽,才在两个室友的陪伴下回了房间。
而哈利直到午饭时才从外面回来,这时候交际厅里除了莱西娅、罗恩和赫敏之外只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见哈利从外面进来,纷纷不动声色地抱着书本到外面去了。
哈利也没有在意,而是径直走到壁炉前,在罗恩旁边坐下,呼吸急促,表情有些阴沉。
他将自己上午在图书馆听到厄尼等人在背后嚼他舌根就忍不住和他们吵了一架、后在走廊里遇到拎着死公鸡的海格、然后无意间目睹了贾斯廷和无头尼克被石化的现场、最后被麦格教授送去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的经过一一都事无巨细地讲给了三人。
“连无头尼克都被攻击了,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干的……”罗恩听得脸色煞白,忍不住问道,“他都已经是个幽灵了不是吗?怎么也会被石化?”
“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力量,连一个早已经死去多时的人都能伤害?”
赫敏死死皱着眉头,能看得出她对此十分担忧,“我们必须得早点套到马尔福的话才行。”
“这样一是为了帮哈利洗清嫌疑,二是为了防止真正的继承人——不管是不是马尔福——再继续害人。”
赫敏看了哈利一眼,说道,“而且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最坏的情况还没有出现……”
罗恩打了个哆嗦,胆战心惊地说:“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吗?受到攻击的三个里面有两个是格兰芬多的,其中还有一个幽灵——”
他吞了一下口水,定定地看着赫敏,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某些原因把后面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莱西娅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当哈利提到他在走廊里遇到海格的时候,后者手里正提着一只死了的公鸡时,她忽然就像是被放在口袋里的那根羽毛刺了一下,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海格说那只公鸡是被人杀死的?”
她问哈利。
哈利先是愣了一下,很明显没想到莱西娅会问起这个,然后点了点头:“是这学期的第二只了,海格觉得要么是狐狸,要么是吸血的妖怪,我在走廊里遇到他的时候,他正打算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请求邓布利多允许他在鸡棚周围施一个咒语。”
莱西娅闻言皱起眉头,觉得脑海中像是有一团雾气,雾气的中间笼罩着什么东西,她能依稀看到那东西的轮廓,却仍然无法确认那到底是什么。
“我得去看着复方汤剂了,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绝不能出什么岔子,否则我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赫敏说着从扶手椅上起身,抱着那本她最近一个月来一直片刻不离身的《强力药剂》风风火火地就离开了交际厅。
“我也要去礼堂吃饭了,顺便帮赫敏带一点。”
罗恩说着也站起身来,收起桌上的巫师棋,然后看向哈利和莱西娅,“你们不去吗?”
莱西娅摇摇头:“我想抓紧把变形学的论文再修改一下,之前写得简直一团糟。”
哈利也冲他摆了摆手:“我没什么胃口。”
于是罗恩开始起身穿袍子,正当他打算了离开的时候,莱西娅忽然从后面叫住他。
“罗恩,金妮她……最近还好吗?”
她迟疑着问道。
罗恩被她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刚刚不还在交际厅里哭呢吗?我猜她……大概不太好?”
“……”
莱西娅很想把自己当天晚上在城堡里遇到金妮、以及在金妮的身上找到了类似鸡毛一样的东西的事情告知哈利和罗恩,然而沉思了片刻,她还是选择了缄口不言。
毕竟一切都只是她的一个尚不成型的猜测,她尚且没有证据说服自己,又如何能说服罗恩这个亲哥哥相信自己的妹妹可能和所谓的袭击事件有关?
况且一想到金妮那张惨白的面孔和瑟瑟发抖的样子,她就会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太过多疑,毕竟她还只是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啊。
于是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只对罗恩说了一句:“好好关心一下她吧,她吓坏了”。
罗恩不明就里地看了一眼哈利,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好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发懵地离开了休息室。
莱西娅从书包里取出上午在西里尔的指导下已经改到一半的变形学论文,将羊皮纸摊在桌上,脑子里却仍然在不停地想着金妮的事情。
“莱西娅,你的笔还没蘸墨水。”
哈利见莱西娅用一只干燥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画着圈,于是开口提醒道。
莱西娅回过神来,忙又到书包里翻找墨水瓶,却在一堆书下面发现了一个木头盒子,正是弗雷德和乔治塞给她的那个让她感到头疼万分的试验品。
因为至今为止仍找不到合适的试验对象,她一直在担心学期结束的时候,那两个双胞胎会在自己身上搞什么丧心病狂的恶剧,相比之下她宁愿像罗恩一样吐上一整天的鼻涕虫。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精神紧张,这个木头盒子甚至一度还取代了那个拿着魔杖的神秘女人成为了她噩梦里的主角。
然而此时此刻再看到这个盒子,莱西娅却忽然像是被的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脑子里忽然有一个念头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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