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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佐看过《红楼梦》自然知大户人家无论什么项目都是分给下面宗亲、管事去做而这种任务只预算不给报酬。
办事人员报酬哪里来？当然是尽量用足预算然后获得回扣了。这非但不是潜规则甚至可以说是表规则就连事主自己订制预算时候都会回扣部分算进去。
“先不急。”徐元佐：“眼下经手不了大钱占那点便宜丢了东家信任可不上算。”
牛大力对徐元佐也是另眼相看：“不想还知放长线钓大鱼。”
徐元佐笑了笑心中暗：是不能理解“忠诚”和“廉洁”能带来多大好处！
作为现代商业巨子培养出来人那些阴谋鬼蜮之事很早就已经耳熟能详了。如果只是止步于此那这人最终只能成为一个令人讨厌小戏。只了解那些正面情怀伟大才能在商场上闯出一片天空。
所以徐元佐非但不打算现在贪墨也没想过日后贪墨。可惜这样高洁情操只会引来牛大力不解甚至是自卑。
牛大力带徐元佐拐过两条街眼前出现一条小河。沿河两岸铺面明显比刚才街上铺子大得多而且都带两三进后院。不少铺子门帘上都写“倾银”两字徐元佐这才知这种铺子学名叫做倾银铺不过说银铺貌似也没引起误解。
“二舅生意来了。”一进门牛大力就高声叫。
徐元佐跟在后面真想踹屁股。
倾银铺铺面被一条柜台分成了前后两部分。前面还座椅茶几是给客人休息用。后面自然是伙计工作区并且直通后面库房、厢房。说不定掌柜家也安在这里。
安掌柜抬头微微偏头绕过牛大力面无表情：“要倾？要销？”
徐元佐连忙侧身出来：“要将这两个大锭销成五两一锭。”
安掌柜让徐元佐将银子放在柜台上入手掂了掂面露异色。
徐元佐顿时觉得些不妥眼睛死盯安掌柜手里银子连上面孔洞位置都记在脑中生怕掉包。
安掌柜将银锭放在鼻下闻了又闻甚至还不嫌恶心地舔了舔转手扔在台面上冷声：“假。”
徐元佐连忙拿起那锭银子仔细对照记忆里各个孔洞果然是掉包。
正是掉包所以徐元佐心头就更沉重了。因为这两锭银子是从徐诚手里接过来自己绝对调换那么问题根源就出现在徐诚身上。
首先排除了徐诚坑可能。
时代找个可靠人不容易彼此都要提心吊胆所以居中人就是关键。陆夫子在朱里也算是德高望重徐诚也是见过世面怎么可能为了三十两银子坑？更何况陆夫子明知徐家贫困就算要跟徐诚联手下套也不至于找。
那么只一个可能徐诚也被人骗了。
明代伪银泛滥是史书上都无法避讳事。
景泰年间朝廷打赏也先银子里就混了三两伪银结果蒙古人不识大体闹了起来弄得大明朝廷很是丢脸。到了嘉靖年间国内化学——炼丹产业发达浓硫酸都弄出来了弄点灌铅灌铜伪银也不算什么尖端科技。
徐元佐并不在意谁骗了徐诚关键是这桩差事将砸在自己手里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安掌柜”徐元佐出声问“您怎么看出来这是伪银？”
“用眼看。”安掌柜没好气。
这回连牛大力都了疑心。
带两锭假银跑人家铺子里兑换确诈骗嫌疑啊！
徐元佐只好再次祭出“呆肥蠢笨”天赋一脸诚意：“安掌柜这是小侄头一桩差事。您老火眼金睛说假必然是假可小侄该怎么回去跟东家交代呢？”
安掌柜颜色稍霁却仍旧是那副死板板样子拉过身边一个站柜伙计：“来告诉为何说这是伪银。”
那伙计像是蒙受了多大恩典似战战兢兢上前拿起大锭也放在鼻下闻了闻又舔了舔看那样子恨不得再撒点盐咬一口。
“师父这是用银药煮过铜掺进去。”那学徒毕恭毕敬对安掌柜：“因为咸味细闻铜腥。”
“是因为知这是伪银。”安掌柜没好气地教训徒弟：“跟说了先看色！这色是九七银带细纹碰到这么好银子第一桩事就是怀疑药铜掺假。”
徒弟连连鞠躬：“师父教训是。多谢师父指点。”
安掌柜看了一眼木然徐元佐又对徒弟：“是谁家造假可知？”
“这药里带咸味不是苏州管氏就是嘉善胡氏药。”那徒弟。
安掌柜顺手抄起柜上一根封银子木条啪地一声就抽在那徒弟脸上登时一条血痕。
徐元佐看得目瞪口呆：这都已经站柜了还得受这等虐待啊！
“个不长进东西！教了多少遍记不住！若是让这样混出了师岂不是要东家老本都蚀干净！为师脸面都丢在路上让人踩！”安掌柜破口大骂。
那徒弟连忙跪下：“师父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安掌柜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看徒弟还算孝敬方才缓了口气：“这银子什么时候铸。”
徐元佐正要回答不知那徒弟已经：“是三年前铸。”
徐元佐登时一惊：这尼玛是什么科学原理？白银氧化程度不是应该跟保存环境关么！
“是三年前京师内库铸银！”安掌柜公布了答案又：“保定陈常识药初闻带甜日久生咸！”
那徒弟顿时感激涕零连忙磕头：“多谢师父指点。”
徐元佐轻轻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油汗忍不住问：“安掌柜这是怎么看出来？”
“样式手工每年药量也都不一样。”安掌柜对外是惜字如金就这还是徐元佐沾了那个挨打徒弟光才听到。
徐元佐常叹一口气：“银子事果然是博大精深。”顿了顿又：“安掌柜照您看这里面能多少真银？”
“这种大锭”安掌柜略略过了过手“照规矩得九成真。”
“那就只十三两五钱了。”徐元佐心中一算暗叹：果然横财来得快去得快少不得还是得自己贴上。
“安掌柜”徐元佐摸出自己第一桶金“请您这锭银子融进去还是做成六个五锭。”
安掌柜却动只是直勾勾地看徐元佐。非但安掌柜如同魔怔就连铺上其伙计也都像瞧稀奇一样瞧徐元佐。
徐元佐略显迷茫地回视安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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