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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高峰。
四条车道上都排着长长的车队，井然有序地遵从红绿灯的安排，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莫知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红灯变绿灯，后面的车子急躁地按喇叭，莫知言踩下油门，前面直行。
“加速。”李知知突然说道。
那辆车已经跟了他们一路，始终保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刻意到让她难以忽视。
莫知言瞄了一眼后视镜，“确定？”
李知知刚要点头，后背猛地撞到了副驾驶的椅背上，车速明显加快，窗外的景物快速倒退，就在这时，一辆不起眼的黑车连超两辆车子，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
还真有。
莫知言心中诧异，他怎么完全没发现……
“下个路口二十秒后会变红灯，”李知知抓紧安全带，对面人不少，最好还是不要硬碰硬，“莫知言，超车！”
挡在他们前面的是两辆大货车，他们本就视线受到阻碍，而距离下个路口，莫知言没记错的话还有相当大一段距离，这个距离，人的眼睛是没办法看到红绿灯的情况的。
李知知却万分笃定地说出了红绿灯交换的时间，莫知言突然想起方林的话，李知知不对劲。
但现在他没时间深想这些，油门被他踩到了超速的边缘，越过大货车朝着那个在倒数的红绿灯疾驰而去。
“艹，被发现了！”一辆很普通的车子里，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暴躁地砸了一下中控台，立刻指挥司机：“跟上去，找个人少的地方直接抢人！”
挤在后座的四个男人面面相觑，一个小心翼翼地提醒：“老大，不好吧，要是莫知言拦着怎么办？”
“是啊老大，还是不要得罪莫家吧，会很麻烦。”
“蠢不死你！老大的意思是找个人引开莫知言，就不算得罪莫家啦。”
“你没脑子啊，都被发现了莫知言还能上当？他律师白当的啊！”
几个人七嘴八舌，司机一轰油门，“别吵了，老大，我们可能要跟丢了——”
前面莫知言突然加速超过了一辆大货车，车身很快被大货车挡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就在司机准备也跟着超车时，前面的大货车开始降速。
“红灯！”
副驾驶的男人一把拉住头顶上的拉环，惊恐地大喊一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司机的注意力都在跟车上，尽管在他喊得时候就死死踩下了刹车，但距离太近，一阵刺耳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嘭”的一声，直直撞到了大货车的屁股上！
浓烟从车头冒出来，逼停了后面的车流。
而在五秒前，莫知言的车子刚驶过停车线，他们就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后视镜里是拥堵的车辆，还有围观过来的路人，以及匆匆赶来的交警。
“甩掉了~”李知知暗自赞叹莫知言车技了得，她其实也没抱很大的希望，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莫知言盯着路况，默默地给她浇了一盆冷水：“你高兴的太早了，秦家的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她前脚刚出派出所，后脚就被人盯上了。
除了秦家，莫知言不知道还有人会这么做。
看来秦暮楚的情况非常不好。
像是要印证他的猜想一样，傅小麟的名字难得的出现在他手机界面上，铃声急促到跟催命似的。
“莫知言，你那小女朋友有点本事啊！”
傅小麟幸灾乐祸的声音从手机里蹦出来，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听出来她现在心情很好。
就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莫知言开得外放，那句话在密闭的车子里还自带回音，李知知下意识轻咳了一声，脸刚朝着窗外转到一半，傅小麟“哟”了一声——
“在一起呐？知知，这把干得漂亮，我谢谢你~”
傅小麟笑眯眯地抿了一口茶。
终于摆脱那个讨厌鬼了。
莫知言却从这话里听到不好的苗头：“秦暮楚怎么样了？”
傅小麟消息向来灵通，这次也不例外，“还能怎么样——”
“废了呗。”
就算是抢救及时，那只蜘蛛留在他体内的毒素也已经深入骨髓，没有立刻死亡已经是医生们尽了最大的努力。
其他四个人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傅小麟得到的消息是深度昏迷，醒来的几率非常小，且有非常大的死亡概率。
秦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秦暮楚是秦家的独苗，要是没了秦家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
傅小麟敛去笑容，像是换了一个人，“莫知言，你有大麻烦了。”
莫知言直接挂了电话，副驾驶从电话响就没了动静，他瞥了一眼，就看到李知知直愣愣地盯着手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里光线昏暗，所以他看不到李知知手心里那个已经开始结疤的小伤口。
曾经从伤口发散出来的毒液大概已经流遍了她的全身，那四个人死掉了，秦暮楚也活不长了，那她呢，她什么时候会毒发？
李知知不敢想。
到时候她的阿喵怎么办？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大厅的灯光打进车里，莫知言刚准备解开安全带，就听到李知知说：“莫律师，我想立个遗嘱。”
莫知言搭在安全带上的手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立遗嘱。”李知知抽了抽鼻子。
她要把所有财产都留给阿喵，然后找一个信任的人给阿喵养老，等阿喵去了喵星，再把它埋到自己身边。
李知知难得想为自己奢侈一次，“立遗嘱贵不贵啊，多少钱，有优惠吗？”
莫知言“咔哒”一下扯掉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
驾驶座的门“嘭”的一下被甩上。
扑了李知知一脸的风气……
看来是没有优惠了。
李知知有些沮丧。
莫知言大步流星地走进医院，方林远远看到人，刚迎上去就感觉到一股低气压冲着脑门压下来，方林立刻刹住脚，不对劲，这家伙煞气好重。
后面李知知脚步匆匆地追上来，看到方林立马问道：“阿喵呢，阿喵怎么样了？”
方林挪了一下步子，靠到李知知这边：“醒了，在301病——”
一阵风刮过，方林眯起眼睛，卧槽刚刚什么东西飞过去？！
莫知言飞起的衣角落下，李知知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方林回过神，立马揪住莫知言的手臂，终于把几个小时前憋在心里的话给吐了出来：“我就说她不对劲！你看到了吧，李知知她——”
“医药箱借用一下。”莫知言挣开他的手。
方林激动的心瞬间冷却：“啊？”
阿喵的吊瓶还要再打一会儿，李知知又摸又亲把暴走的阿喵给安抚了个七七八八，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莫知言敲门进来的时候，阿喵刚闭上眼睛，李知知比了个手指在嘴边，他沉默地拎着药箱过来。
白色的药膏被棉签挑起一点，莫知言示意她伸手，李知知犹豫着：“……不疼。”
但还是在莫知言执着的眼神中伸了过去，药膏冰凉，神奇的是涂在手上却有些火辣，李知知龇牙。
“忍一忍。”
莫知言没抬头，但仿佛头顶长了只眼睛。
半晌——
“我不会让秦家伤害你的。”
啊？
李知知龇到一半的牙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又被这句话给说懵了。
“叮——”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手机突然来了信息。
李知知打开，被莫知言握住的手突然一僵。
莫知言抬头，李知知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莫知言，瓶子在他们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超时了....不过应该无人发现，(＾－＾)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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