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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言明王令君在白马寺搜出的那些书信,实是我伪造的,为的便是栽赃嫁祸于章使君,坐实他的谋逆之罪,再利用朝廷之手诛杀忠臣良吏,激起民怨。”
听言,太皇太后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愈发深沉和不可捉摸,不动声色问了一句:“侯府于你有恩,章游更是你曾经的外舅,你有何理由要如此陷害他?”
郑纯不由垂下了眼眸,默然良久,方又缓缓抬起了眼:“自是因我乃斗姆教余孽。”
太皇太后不禁皱眉蹙眼,不声不响地紧紧盯着他。
他脸上神色同他说出的那句话一般,无悲无喜;那双眼里更是一片死寂,无波无澜。
“怀春知道你欲行之事么?”太皇太后神色凝重地问。
郑纯水波不兴的脸上忽起了一丝波澜,心口如蚁噬刀割,但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她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
“郑纯,”太皇太后正色凛然道,“谋逆乃死罪,皇帝庸弱,他保不住你,你当真要这样做?”
郑纯颔首:“唯有为章使君平冤昭雪,方能息民怨,这天下才不会再起兵戈,刘和要激起民怨、致天下大乱的阴谋才不会得逞。”
太皇太后不赞同道:“要为章游平冤昭雪,多的是法子,何须你去做那替罪羊?”
郑纯却道:“要为章使君平冤,须得要王令君承认他错了。依王令君的为人,他若知道自己真冤杀了忠良之臣,那这事便成了他心上过不去的坎儿,怕是不愿再跻身朝堂之上。但天家尚年幼,性子太过庸弱,身边又多奸邪谗佞之人,王令君忠君之心如葵藿之向日,有他对天家耳提面命,天家才不会被身边人引入歧途。”
听他这番话,太皇太后愈发觉得自己当初不曾看错人。
不说王博冤了侯府满门,那人分明也曾因私人之怨加害过他,他谈及那人,非但无一丝怨念,话里话外竟还多有敬重之意。
如此心胸,她甘拜下风。
“你不恨他么?”她问。
郑纯微怔,继而微微笑道:“私人之怨,不过太仓一稊米。因私人之怨而生嗔恚之心,便好似为一稊米而失了一太仓的米,不值当的,亦非修佛之道。
“齐桓公曾问于管仲,问‘王者何贵’,管仲言‘天’。而这‘天’非‘苍苍莽莽之天’,乃‘百姓’也,人君自当‘以百姓为天’。‘百姓与之则安,辅之则强,非之则危,背之则亡’。若使‘民怨其上’,社稷离亡则不远矣[2]。
“眼下,扬州因章使君蒙冤惨死一事民怨沸腾,此正是百姓非君、背君之兆。况地方上的世家豪族更是各怀二望,野心昭著,若这时有人从中拉拢世家、蛊惑民心,大汉的江山社稷便到了危亡之际了。
“由我来替罪,还章使君清白,既能救侯府一家出牢笼,又能息民怨、止兵戈,此乃两全之策。”
言及此,他便向面前的太皇太后拱手拜了一拜,恳求道:“还请太皇太后助晚辈一臂之力!”
太皇太后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许久都未能给出回应。